但假设就算在不远的一百年前沙马尔部落便已经征服了那些贫瘠的西岸原野,那时有什么能阻止他们跨过底格里斯河继续勇往直前去征服远达库尔德山脉脚下的那些无比肥沃的东岸耕地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四千五百年前,沙马尔部落的前辈亚述直逼那条醒目的界限之际,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挡他们的步伐。
从大草原上闯荡到如今被称为舍尔加特堡的阿舒尔遗址附近的底格里斯河西岸地区,所有贝都因部落的这份天命让亚述人实现了。
公元前2500年行将进入尾声之际,涌动的贝都因阿卡得人(2)从大草原迅猛东进,而当时亚述人的部落似乎并不走运。
阿卡得人占据了两河几近交汇处的美索不达米亚腰腹位置上广袤的灌溉绿洲。
亚述人一无所获,除了一处可建造堡垒的极佳位置以及堡垒脚下那些极差的土地,它就在整个贾济雷地区最为贫瘠地带的边缘。
不过,等亚述人推进至底格里斯河并且跨入东岸的尼尼微时,他们为自己寻获了不亚于阿卡得人的优良沃土。
几个世纪过去,整片肥沃的低地全归属他们所有;当后来阿拉伯大草原人口猛增使得阿拉米人紧随亚述人进入贾济雷地区的时候,亚述人转而奋起猛烈战斗以守住宝地。
在亚述历史接下来的章节中,阿拉米人被从底格里斯河西进到幼发拉底河以及从幼发拉底河南下到大马士革绿洲的亚述军队强力慑服。
阿拉米人的复仇方式可谓充满反讽意味。
既然他们因战斗失利而受尽磨难、无法自行其是,他们便默默地将阿拉米语和阿拉米字母表加诸于他们的亚述征服者身上。
离亚述的肥沃原野较远,那些山峦阻隔壁垒尽头之处的高地人,则从未走过阿拉米人的路线。
亚述人可以行军进入高地的峡谷,猛攻下堡垒,挖出拒不服从的高地族长的眼睛,或者对可怜的囚犯施以木桩刑,但他们怎么也无法斩草除根。
他们的暴行没有吓倒部落人,只是再度激起部落人对亚述的反抗。
山脉层峦叠嶂延绵无穷,时间经年累月百岁千秋,直到最后,无情的时间与敌对的空间协力将亚述堪称顽强不屈的心统统击碎。
库扬积、奈比尤尼斯、尼姆鲁德、豪尔萨巴德,那些庞大的土堆曾是宫殿;那些由未经烧制的砖块垒成的支离破碎的巨大长垄,曾是尼尼微的防御城墙。
当公元前401年希腊万人大军经过此地时,这些废墟已经处于和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同样状态了。
不过在公元前621年以前,它们可是整个肥沃新月地带的统治中心所在。
只有高地人继续公开对尼尼微表示反抗;当帝国疆域向西拓展到地中海之际,在某个晴朗的日子里,从尼姆鲁德或豪尔萨巴德的亭阁往外看,亚述王依然能看见其谕令有所不达的峰峦。
在大草原、原野和高山之间旷日持久的争夺之中,高山是最后的胜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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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埃兰(Elam),又译以拦(《圣经》)或厄蓝或伊勒姆,亚洲西南部的古老君主制城邦国家,位于今伊朗西南部、波斯湾北部和底格里斯河东部,现为伊朗的胡齐斯坦及伊拉姆省。
(2)?阿卡得人(Akkadian),又译阿卡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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