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爷还要另外给你颁赏呢,快去吧。”
那老板像得了圣旨一样,屁滚尿流地跑出去了。
三人落座以后,刘墨林擦擦头上的汗问:“二位,记得我昨天晚上喝酒时说过的话吗?我这人来京应考从来没交过好运,不瞒你们,我瞧着到现在还没音信,已经觉得今科又完了。
怎么忽然又成了第三名呢?”
尹继善笑了:“咳,不光是你,眼瞧着别人都欢天喜地的,连我都觉得灰心丧气了。
后来家父下朝回来,才听他说这一甲的前三名,是万岁刚刚钦定下来的,比别人整整晚了大半天!
哎,刘兄,你好好想想,你的卷子里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刘墨林早就把自己在卷子里写过什么,全都给忘完了,现在要他想,他上哪想去啊:“咳,就是现在说了,不也晚了。
原来我还盼着能得个二甲,哪怕是最后一名呢,也算没有白辛苦一场。
早年就曾听人说过,这考场发榜是倒填五魁的,越是名次靠前,就越是填的晚。
好嘛,这一次万岁爷更厉害,圣心独运,干脆给咱们来了个倒填三元!”
王文韶笑了:“刘兄,你可真是命大呀!
其实,还多亏了你命大,才让我们两个也跟着你帮了光。
按考官和方老先生定的名次,我也是在二甲里面的,根本没有那个福份当什么状元。
可是,发榜之前,万岁爷突然说,他要亲自再看看卷子,而且特别要看看落榜了的卷子。
这一看就看见你老兄的了。
你的卷子里有一句话是‘范圣胤德’,这个‘胤’字是冲犯了圣讳的呀!
你怎么会忘了要‘缺笔’、‘换字’呢?考官们看了你这卷子,当然用不着再说,不管是谁的,也得给封了。
你呀,今科就注定是落榜了,万岁爷看到你的卷子,觉得写的很好,就提起笔来,顺手把那个‘胤’字改成个‘引’,这一改回头再看竟是一篇绝妙的文章!
老兄,想想吧,几百考生,谁有这份幸运能让万岁亲自改文章啊!
万岁爷越看越高兴,就把你放在了一甲,要不是你的字写得虽然龙飞凤舞,可不大规范,这头名状元就是你刘墨林的了。”
说到这里,王文韶见刘墨林眼中含泪,便又说,“你先别激动,万岁爷还有话呢。
他说,朕就是这个脾气,朕一生从来不信邪。
刘墨林文章写得好,就为这个小毛病误了他一生,实在是太可惜了,朕要成就他这个‘秋风钝秀才’。
刘兄,你虽被降为第三名,可万岁赐你这‘秋风钝秀才’的雅号,可是万金难买、无上荣光呀!”
尹继善也在一旁说:“刘兄,这一次殿试,你才堪称是真命进士,我俩得好好地为你庆贺才是。”
刘墨林此刻没有了平日的诙谐风趣,也没有了过去的机智多变,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暖流如血似气,又酸又热,冲撞着他,激励着他,他昂首向天,高声叫着:“圣心高远,圣明佑我,秋风钝秀才唯以一死才能报答君父的恩情!
店家,你与我叫上一桌酒席,我要与两位仁兄一醉方休!”
王文韶拦住了他说:“刘兄,且慢!
我们两个今日来拜你,这是规矩。
见到了你以后,就要以我为首了,我是状元嘛。
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在太和殿胪传面圣。
在此之前,要见许多人,要写谢恩折子,要请示礼部觐见的礼仪,咳,多了。
所以现在还不是你我吃酒的时候,晚上请到我家小酌一番,那时,脱了帽子就不论大小了,咱们痛痛快快地玩它一夜,玩叶子牌赌酒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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