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这府里的真主子。
葛山亭听她如此吩咐,只好站住了脚,惶惑不安的看着妻子。
十八格格笑道:“你先回府也行。
我方才在四姑那里吃了大鱼大肉,斋是戒不成了。
明儿我也不去天齐庙。
你回去先收拾一下装裹,等我的信儿。”
说罢便进院,穿堂过廊自进了上房,自坐了吃茶。
张氏听得直愣神儿,忙也跟进来,斜坐了格格对面,笑道:“敢情额驸爷要出远门?我真是老糊涂了,那是该接进来摆桌酒送行的——今儿听说皇上也去了四格格府看戏?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偏偏您就打发我老婆子去天齐庙,没福见皇上!”
十八格格似笑不笑的也不理她,仰着脸朝外喊道:“画眉儿!
你进来。”
“哎,是!”
她的贴身丫头进来,站在张氏身边,笑着问道:“格格,要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也不要,你叫几个外头男人,把我住的东厢和正厅隔着的这扇屏风往前挪挪,汉白玉底座、玻璃屏,死沉死沉的,不是丫头们做得了的事。”
十八格格一边想一边说:“库里还有一柄鸟铳,一把倭刀,取过来挂在这里,你看,就挂在那个鸡血红大瓷瓶旁边。
我住的那屋的茶具、茶几、藤椅都旧了,换成新的——你告诉管事房,就说我的话。
还有,把西屋里那尊玉观音请到东厢,我往后就近儿念佛吃斋——你听明白了没有?”
“是!”
画眉儿站在当地,竟一字不漏的把格格的话复诵了一遍,便径自出去安排。
张氏自小看她长大,从没见过她这样的,心里诧异,笑道:“这都是该我操心的,反叫格格亲自吩咐。
不过,您又不舞枪弄棒,那些鸟铳呀刀呀,挂在屋里,怪森人的。
要那些东西做什么呢?”
十八格格一笑,说道:“嬷嬷,我想叫额驸搬进来住,我夜里常做恶梦,醒来还吓得心里嗵嗵直跳,有个男人镇住,兴许就好些。”
张氏愕然,张大了嘴,象不认识一样,盯着这位吃她的奶、受她教诲长大的金枝玉叶。
十八格格冷笑道:“怎么,不成么?我给你钱,多给一点。”
“这犯大规矩,内务府知道,还不轰塌了天?”
张氏说道,“您是君,额驸是臣。
你招他,他进来。
你不招他,他不能进来。
进幸一次还得要禀内务府记档。
招的次数多了惹人笑话,叫人背后指着说难听话,象是离了男人不能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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