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穿着一身道袍，落下来时，衣袍猎猎作响，一派仙风道骨。
但落地的姿势却不优美。
他忘记自己恐高，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地面就双脚发软，整个人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我连忙把师父扶起来，仔细把因果说了一遍。
我已经做好了被师父臭骂一顿的打算。
但师父听后却久久没有言语。
就在我以为他是哪里摔坏了所以才说不来话的时候，他才终于捋着胡须开口。
「徒弟，有一事你算错了。
」
「何事？」
我有些疑惑不解。
师父侧过神，看向伏在地上不停呛咳的周凯旋，神色威严地说：「这女鬼的确因你寿数已尽，但死因却与你无关。
」
在玄学中有一种说法。
每个人都同时拥有阳寿和寿元。
这两种看似是同样的东西，但却有本质区别。
阳寿指的是一个人在现世真正活了多久。
而寿元则指的是我们这些卜卦人可以算出的既定阳寿。
但世上因果纠缠，千丝万缕，人所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能影响深远，所以寿元并不能和寿命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女鬼的确因为我的借寿行为导致寿元已尽。
但她未必就一定会死。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那场车祸。
」
师父掐指一算便能轻易参透因果。
他指着周凯旋，慢慢捋着胡须，「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想没有人会比你更加清楚。
」
话音刚落，周凯旋脸色一白。
女鬼也瞬间看向他，瞪大的眼球险些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于心不忍，主动过去把她扶起来，这才一步一步走向周凯旋。
「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还不肯说，那今夜没人救得了你！
」
周凯旋从地上爬起来，脸上也写着茫然，「我，我不知道啊！
我那天从片场出来就感觉被人跟踪，我一时生气就踩紧油门想把人甩开。
」
「那后来呢？」
周凯旋哆嗦得双腿根本站不稳，又一屁股跌坐回地上，仔细回忆。
「我，我记得那天有一辆出租车，差点和我撞上，但我在关键时候已经转了方向盘，我离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生车祸啊！
」
「在哪儿？」
周凯旋紧张兮兮说：「在，在玉宁大路。
」
「你撒谎！
」
女鬼抢过我师父的话头，怨念陡然暴涨，「原来是你！
竟然是你害死我的！
」
「那天你根本就没有转方向盘！
你以为我那辆车上坐的就是私生饭，你根本就是想直接撞死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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