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了。”
刘舜卿下意识的反对着,“现在就请援军,西夏人远未至师老兵疲的时候。”
赵泉抿紧了嘴唇,他的目光扫过刘舜卿,停留在种古的脸上。
种古回视赵泉,缓缓说道:“某亦以为太早。”
赵泉叹息了一声,移开视线,不再说话。
“至少还要坚守十天。”
种古的脸膛勾勒出坚毅之色,“只要能再守上十天,西夏人便是用车轮战术,同样也会感觉到疲劳——最重要的是,久攻不下,无论是参战或是未参战的部队,都会有挫折、松懈的情绪。
到时候被我军重重一击,秉常可以成擒。”
“但如若只是这样一昧的防守,我军绝不可能再坚持十日。”
刘舜卿虽然绝对同意种古的观点,但是却也无法回避客观的现实。
“设法让部队轮流休息。”
种古一掌击在案上,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明日某亲率云翼军出城作战,挫挫西贼的锋芒!”
刘舜卿与赵泉对视一眼,无言的将目光移开。
二人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守城的部队,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离开行辕,种古跨上一匹骏马,只带了两个亲兵,便直奔向云翼军第一营的驻地。
云翼军第一营的营地在这冬天没有一点暖意的阳光的照耀下,连门口几棵光秃秃的杨树,都显出几分肃杀之气。
肃立营中的卫兵,手执枪戟如标杆一般站立,脸上绷得紧紧的。
他们的枪尖都擦得锃亮,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营房中间,不时还有巡逻的小队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
远处,则有一些士兵,在悉心的照料着战马。
种古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但随即收敛。
他跳下马来,将战马丢给亲兵,大步向营门走去。
营门的卫士见着种古走来,立刻整齐的行了一个军礼,一面高声喝道:“种帅到!”
通报声一层一层传了进去,很快,营中便走出来一群武将,迎接种古入营。
“末将云翼军第一营副都指挥使卢靖率营中将校,参见种帅!”
领头的一将,身材壮实,其貌不扬。
“不必多礼。”
种古虚扶了一下卢靖,便在众将的拥簇下向营中走去。
第一营都指挥使与三个分掌情报、作战、训练的行军参军连同第一营几乎半数的战士,在西夏人攻城的第一天全部不幸战死,魂归忠烈祠。
副都指挥使卢靖是个一步一步积功升迁至翊麾校尉的老部伍,为人忠厚,作战勇敢,自不待言,但是能力平庸,做到营副都指挥使,已经是他的极限,种古与云翼军军部的行军参军们,都深知他绝对支撑不了这个局面。
不得已的情况下,种古将刚刚受惩罚的吴安国发配到第一营,让他戴罪立功,暂时代理行军参军的职务,协助卢靖管理第一营,吴安国果然不负所托,让种古十分满意。
“吴安国呢?”
种古环视四周,不见吴安国身影,不由皱眉问道。
“回种帅,吴镇卿去了城墙上。”
卢靖连忙回道。
这个将近四十岁的汉子,十分的质朴。
“嗯?”
种古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严厉。
卢靖生怕种古怪罪,慌忙解释道:“每日这个时辰,都是西贼两班攻城人马轮换之时,吴镇卿是去城墙上观察敌情。”
“他操心的事情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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