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说,“有话要问你。”
是谁问?问些什么?皇上举铜鼓伤了手,跟玉子什么相干?小李心头浮起一连串的疑问,困惑了一会,想起一个人,不由得一惊!
急忙向窗前那一堆宫女细看,还好,他要找的那“一个人”
不在。
这该轮到我了!
小李对自己说。
心里七上八下地在盘算,慈禧太后怎么问?慈安太后是何态度?玉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自己该如何随机应变?
果然,安德海又出现了,这一次没有说话,只迎着小李的视线招一招手。
他疾趋数步,想先探问一下,谁知等走上台阶,安德海掉头就走,明明是发觉了他的来意,有心避开。
“这小子!”
小李在心里骂,同时也省悟了,今天这件事,多半又是安德海在中间兴风作浪。
转念想到安德海这几天正有求于己,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为何不从旁相助,教自己见情,那是惠而不费的事,何乐不为?这样一想,小李的胆便大了。
未进殿门,先遥向朝里一望,只见两宫太后并坐在正面炕上,西边站着安德海,东边站着玉子,正替慈安太后在装烟,可是脸上的表情不甚自然,仿佛担着心事似的。
地上跪着敬事房的总管太监,正在回话,小李便在他身旁一跪,等他的话完了,才高声报告:“奴才李玉明恭请两位主子的圣安。”
说着,取下帽子,“崩冬”
一声磕了个响头。
“小李,”
慈禧太后一开口就是揶揄的语气:“你好逍遥自在啊!”
小李愣了一下,才省悟到那是指他奉旨出宫这回事,随即竦然答道:“奴才不敢躲懒,奴才奉万岁爷的旨意,出宫办事去了。”
“办什么事?”
小李撒了个谎:“万岁爷命奴才到琉璃厂,买一本小本儿的诗韵,说带在身上方便。”
“噢!”
慈禧太后似乎信了他的话,但接下来却问得更严厉:“奉旨出宫办事,是怎么个规矩?你知道不?”
这下糟了!
照规矩先要到敬事房回明缘由,领了牌子才能出宫,小李是悄悄溜了出去的。
可是,安德海不也常常从中正殿的西角门溜出去吗?他怎样想着,便瞄了安德海一眼,意思是要他出言相救,不然照实陈奏,追问起那道方便之门是谁开的?彼此都有不是。
谁知安德海把头一偏,眼睛望着别处,这是懂了他的眼色而袖手不理的神情。
小李暗中咬一咬牙,真想把那道便门的底蕴揭穿,但话到口边,终觉不敢,只好又碰响头。
“奴才该死!”
他说,“都因为万岁爷催得太急,奴才忙着办事,忘了到敬事房回明,是奴才的疏忽。”
“此非寻常疏忽可比!”
慈禧太后不知不觉地说了句上谕上习见的套语,“这是一款罪,先处分了再说,拉出去掌嘴五十!”
“喳!”
总管太监答应着,爬起身来拖小李。
小李还得“谢恩”
,刚要磕头,安德海为他求情:“奴才跟主子回话,李玉明是万岁爷喜欢的人,求主子饶了他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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