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丝笑意，“舒诺长大了。”
相比同龄的司文菲，她成熟太多，冷静太多，也……聪明太多。
可就是聪明的太多，反而显露出痕迹。
司父心里搅动起风雨。
舒诺只当没听出后半句的别有深意，抬手袖子囫囵抹过眼角，“那我留下。”
“我不同意。”
司庭衍像风雨欲来的天际，沉暗的，翻卷的乌云，压人慑魄。
司父这次不急不怒，腔调悠悠，“为什么？理由呢？”
“我厌烦了。”
他说，“我厌烦在无意义的地方，跟一个满口谎言，死皮赖脸的人无休止纠缠。
如果赶她走，都还能回来——”
司庭衍从头到脚扫视舒诺，眼中没有惊，没有怒，没有被她再一次欺瞒谎骗的雷霆之火，阴翳凝成黑浓无底的死海。
触目心惊的凉意。
倒灌淹没她，冻死她。
“那就迁出她的户口，撤掉她的姓氏，以司氏的名义向社会公告，与她彻底断绝关系。”
舒诺至少有长长一段时间，是忘记呼吸的。
浑身的感官都在退化，只剩下耳朵无比清晰，万籁俱寂，又震耳欲聋。
是司文菲在笑，司母抽冷气。
是司父在问，“你确定？”
“确定。”
是男人的一声讥笑，饱含腻烦，厌弃，阴戾。
“父亲不用再猜忌，母亲不用再担心，我也不用时时刻刻分神多想这些，皆大欢喜。”
“你是厌恶她，还是厌恶我和你母亲有怀疑？”
“有区别吗？一切根源在她。”
舒诺觉得荒谬。
她没有很大的志向，二十二岁踌躇满志的年纪，她最大的渴望是安安稳稳，活的像个人。
想余生无数夜晚，都如那晚小旅馆的风和月。
想有一天说话能像老婆娘那样生动的，不用掩饰，不假思索的喊一句，“姑娘给你打折，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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