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苏联代表转而对顾维钧说,军事演习不是不可以,不过一定要有其他大国作为保证,即在苏联受到日本攻击时进行援助。
否则的话,我们是不会冒这种惹毛日本的风险的。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苏联代表指的这个大国,无疑是美国,可美国连不买日本货都不愿意,他怎么肯做此保证呢?
当然,也不能说中国从国联大会和“九国公约”
会议上什么都没得到。
最起码两个会议都谴责了日本,说明中日问题已经进入了国际化阶段,中国从此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
可是所有这一切都是今后有用,也只会在以后的漫长日子里才会显示出积极影响,对于彼时的中国来说,属于远水解不得近渴,一点忙都帮不上。
外国干涉失败了,暂时只能靠自己。
就在这时,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再次居中调停。
与上一次对德国人态度冷淡不同,这次蒋介石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下中日是否要进行直接谈判。
“九国公约”
永远地“暂停”
了下去,没有一个国家愿意为此惹上麻烦,关键问题是中国手上没了筹码,近阶段的战争毫无疑问是打输了,无论北方还是南方。
在这种情况下,直接谈判纵为下策,却并不是绝对不能接受。
虽然蒋介石已紧急发布迁都令,把政府迁至重庆,准备继续与日本人打下去,但周围气氛发生的显著变化,仍让他备感伤心和失望。
同是一个朝廷之上,几个月前,众人无不慷慨陈词,撸袖子的撸袖子,伸拳头的伸拳头,都嚷嚷着要好好地教训一下小日本,所谓“低调俱乐部”
,不是公开场合随大溜,就是私底下成为被大伙讥笑的对象。
可是仅仅几个月之后,随着前方军事一再失利,高调已几乎完全被低调所湮没。
那个“俱乐部”
就不用说了,文臣之中,从行政院副院长孔祥熙,到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居正,都极度动摇,力主求和。
要说这些老派与文人组成的文官会胆小怯懦,倒也不是不可以预知的,问题是,现在就连武将也皆多“落魄望和”
,甚至还有想投机取巧的。
获悉陶德曼有意调停,孔祥熙一下蹦起来,认为这是天赐良机,绝不可失,建议蒋介石赶快趁势“乘风转舵”
。
蒋介石是船老大,眼看大副、二副乃至水手们都是这样一种情绪,心里也很不得劲儿。
在了解到日方的“议和条件”
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后,他表示谈是可以的,但日方条件绝不能作为最后通牒,而中方也不承认自己是战败者。
隐含的意思就是,你的条件我是否接受,还得具体看谈判结果。
他特地强调,不管怎么谈,华北主权绝对不容丧失,也就是必须取消“塘沽协定”
。
在写给自己看的日记中,蒋介石记录下了其真实用意:“为缓兵计,亦不得不如此耳!”
无奈对方并不中计,说是要谈,然而日军进逼南京的步伐未有丝毫减慢,而对日本人习性逐渐了如指掌的蒋介石同样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南京政府和大多数朝中要员早已迁至陪都重庆,但他本人一直亲自在南京部署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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