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
刘展顿了顿,然后直视着邢延恩的眼睛,说:“莫非有奸佞小人从中挑拨离间,给刘某设下了圈套?”
说完这番话,刘展忽然作出一副委屈之状,紧跟着眼泪就簌簌地掉了下来。
看来这小子已经起疑心了。
邢延恩心里掠过一阵忧惧,可他还是强作镇定,说:“刘公素有才望,皇上深为看重,正是考虑到江淮的重要性,才破格提拔您。
可您反倒起了疑心,这是为何?”
刘展收起眼泪,又直直地盯着邢延恩看了片刻,说:“如果这不是一场骗局,那我是不是可以先拿到印信符节?”
邢延恩没想到刘展会来这么一手,可他的反应也很快,马上说:“当然可以。”
为了消除刘展的疑心,邢延恩只好赶赴广陵(今江苏扬州市),把情况告诉了李峘,然后将印信符节拿过来交给了刘展。
邢延恩以为这么做一定可以稳住刘展,可他错了。
刘展不是笨蛋。
事实上,从邢延恩向刘展宣读任命诏书的那一刻起,他的计策就已经被刘展识破了;而且就在同一刻,刘展已经下定了反叛的决心——既然皇帝都把刀架到他脖子上了,刘展又何惜跟朝廷拼个鱼死网破呢?
刘展之所以没有当场跟邢延恩撕破脸面,目的就是想将计就计,把江淮都统的印信符节搞到手,以便调动兵马,号令州县,增加他反叛的筹码。
说白了,自作聪明的邢延恩还没来得及把刘展装进套里,自己就先被对方装进去了。
刘展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后,装模作样地给肃宗上了一道谢恩表,然后马上以江淮三道节度使的身份,给遍布江淮的亲信故旧分别颁发了任命状,委以要职,倚为心腹。
与此同时,江淮三道的官员也纷纷派出使者,带上本州县的簿册图籍来到宋州,向这位新上司表示祝贺,并恭迎他走马上任。
刘展笑了。
上元元年十一月初,刘展拉上麾下的七千人马,在那些州县使者的簇拥下,浩浩荡荡、风风光光地向广陵进发。
“江淮之乱”
就此拉开序幕。
直到此时,邢延恩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他慌忙抢在刘展之前赶到了广陵,与李峘、邓景山一起调兵遣将,准备御敌,同时移檄州县,宣布刘展起兵造反的消息。
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就在同一刻,刘展也向各州县发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牒文,唯一不同的就是——造反者变成了李峘。
各州县长官顿时傻了眼。
老上司和新上司各自宣称对方造反,这到底要听谁的?
随后,李峘和邓景山仓促集结兵马,分别进驻润州(今江苏镇江市)和徐城(今江苏盱眙县西北),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然而对刘展来讲,这两个人根本不足为虑。
因为刘展治军严整,在江淮一带素有威名,否则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从一个小兵干到刺史,所以他的军队还没到,整个江淮地区早已陷入一片恐慌了。
刘展进抵徐城后,马上派人质问邓景山:“我奉命前来上任,你这些兵是干什么的?”
同时又派人到城下喊话:“你们都是我的属地之民,不要阻挡我的军队!”
此刻,邢延恩也在邓景山的军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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