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的脸色很难看,拧着头问张九龄:“事都得依你吗?”
张九龄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只能顿首谢罪,“臣是宰相,事情不是那么回事儿,臣就得说出来!”
李隆基忽然冷笑,“爱卿这是嫌牛仙客微寒,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门阀?”
张九龄:“臣就是岭南的卑贱之人,论出身门第,不如仙客,仙客生在中华,臣生在烟瘴。
但臣出入台阁,典司诰命也有些年头了,牛仙客虽然有战功,可是他不识字啊陛下!
如果非要让他当宰相,怕会让天下人失望!”
李隆基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了点头,他懂了,懂得很透彻:自己要提拔的,一定就是张九龄反对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浑蛋!
嗯,林甫说得对,张九龄不识大体!
这个玩弄权术的人,一定要受到严惩!
紧随其后,曾经受张九龄反对的牛仙客、安禄山、李林甫,都得到了李隆基的信任。
牛仙客成了陇西县公,食实封三百户;安禄山也彻底洗清了罪名,成了威武的大将军;还有李林甫,总能深得朕的意思,朕一定要重用他!
中书令张九龄最后一次为了宰相安置的事上谏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重用李林甫,社稷必然崩塌!”
很自然,李隆基不会听信张九龄的话,此后故意疏远他,冷落他,日日夜夜听李林甫和武惠妃诋毁他。
在李隆基看来,能为事情出主意,而不是总唱反调的李林甫,才是真心实意为江山社稷着想的良相,他能切中事情的要害,让当皇帝的省心、舒心,会说,也会做,他张九龄一辈子都学不到人家这一点!
【痛苦的预言】
话说精神不健全的人喜欢把所有人看成对手,很有神经质的喜庆劲儿,热爱琢磨如何把人比下去,比不下去他郁闷,比下去了他瞧不起人。
是啊,李林甫就是这类人,而且,他的假想敌非常多。
赵丽妃生了太子李瑛,皇甫德仪生了鄂王李瑶,刘才人生了光王李琚。
此三子者,皆因老妈失宠而失魂落魄。
太子李瑛和其他两位,对宫中的事非常不满。
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宫中眼线众多,尤其是武惠妃的眼线,密布在宫中所有人的周围,其中,驸马都尉杨洄就是武惠妃的眼线。
杨洄每天的任务,无非就是看看三位同学都说了些什么,然后汇报给惠妃娘娘。
那日,武惠妃听了杨洄的汇报,扑哧笑了起来。
笑了半天后,她整理出一套方案,马上来到李隆基面前,咧着嘴哭了起来。
李瑛背着大家,私下里结交朋党,企图谋害她和她小小的孩子,母子二人,朝不保夕。
李隆基讶异地安慰着武惠妃,随后,武惠妃造出了一句真正把他激怒的话,“他还骂过陛下!”
李瑛怎么骂帝王我,李隆基不是很关心,只是听惠妃的话,他忽然觉得太子这是等不及了,要篡权呢。
于是,李隆基勃然大怒,立刻召来宰相,直接宣布要废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
宰相们被李隆基搞得莫名其妙,只有李林甫一人神色淡定地立在那里。
在这个时刻,不该出来的人又出来了,张九龄站了出来,姿态风雅、有礼有节地说道:“陛下践行国祚已经快三十年了,太子和诸王没有离开过深宫,日夜接受圣训,天下人都在为陛下能享国久长,子孙蕃昌而高兴。
太子是天下之本,不可轻易变动。
当年晋献公听骊姬的话杀了申生,大乱百年;汉武帝听信江充之诬罪责太子,京城流血;晋惠帝听信贾后之谮,废愍怀太子,中原涂炭;隋文帝纳独孤后之言,罢黜太子(杨)勇,立下隋炀帝,天下从此大乱!
现在到了陛下了,陛下不可不慎。”
李隆基瞧着张九龄,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九龄直截了当地说:“陛下想要这么干,臣不敢奉诏!”
会场死一般的寂静。
李隆基眼巴巴地望着宰相们,希望有人能提出更好的方法,好歹让他这个皇帝下得来台——可惜没人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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