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率先一步离开的苏南,没有直接去烟海郡,而是一路在郊野急急奔驰,一头扎进深山林子中。
等苏南寻到一处被绿荫遮蔽的无人山洞时,他的状况已经十分糟糕,境地危险。
他此刻气息杂乱,呼吸毫无节奏,整个人就如同一间四面漏风的屋子,气机外泄摇摇欲坠。
苏南面目发白,一双瞳孔却是赤红。
他方才见阮湘断江的最后一剑,和撑船男子那以竿作剑斩出无匹气机,有所触动,一身内力气息不由自主于经脉中运转起来,然而还不等气机过几大窍穴关口,经脉便传来阵阵刺痛和胀痛。
一身原本凝而不散的气机直接一泄千里,身体宛如被无数细小剑刃刺出了无数个口子,气机从这些口子疯狂地朝外涌去。
苏南心里明白,怕是自己体内那把残剑碎片在搞鬼,在他看不见的右后肩,一道符箓样式的印记变得十分淡薄,甚至有几个笔画已经残缺了。
苏南的脸色在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地变换,面目扭曲。
微微张嘴,便有血雾从他嘴里飘出。
苏南心中苦涩,偏偏这时候,那个看着不靠谱实则极其靠谱的师父不在身边。
右后肩的符箓突然闪烁微光,苏南本人并不知道,此时洞口外也传来数道脚步声。
苏南顿时心生警惕,但没有采取行动。
不是他相信外人,实在是当下境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稍有松懈怕是要经脉尽毁一命呜呼。
只能祈祷别是来者不善。
“你倒是会挑地方。”
一人首先进入洞口,声音一响苏南紧提的心也转瞬放下,来人正是他的师父谢枫丹。
映入眼帘的是徒弟惨状,谢枫丹依旧笑眯眯的,也不着急。
紧随他身后的,是一男一女。
苏南艰难地抬起眼皮子看了一眼,大为意外。
女子依旧戴着染血的幂篱。
居然是阮湘和那撑船男子?
谢枫丹手掌附在苏南背后,短暂地加固了一下自己于徒弟体内布下的那道“封气”符箓。
阮湘双手叠放在胸前,微微屈膝低头,朝谢枫丹施了个万福礼。
“多谢老先生授我那一剑,让小女子大仇得报,您这一剑,可远超寻常自在境的风范。”
谢枫丹目光落在阮湘身旁的男人身上,笑道:“有武卷榜上排名第二十二的纳兰平生在,老夫不过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