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想着,泪水默默从眼眶中滑下。
他这个从来不被注视的人,竟然也会被人关照着吗?
“……睡了吗?”
卫长临早已弄好地铺,躺在离榻最近的地上。
良久没听到祁云的动静,他只好轻声问了一句。
祁云用手胡乱拭去泪痕,努力把鼻音压制下来,回应着:“还没睡……”
卫长临翻过身,正好能看见祁云瘦弱的背影。
闻言,沉声道:“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我从小无父无母,为了求生小小年纪便入了军营。
那时我也曾对沙场抱有美好幻想,觉得能站在沙场之上那是何等荣光?其实……那里并没有诗句中那么热血浪漫。”
“我虽并未上过沙场,但是知道能上沙场的都是一腔报国热血的好男儿。
这种人,往往是世间最值得敬佩的存在。”
祁云悭锵有力的说着,又回忆起自己刚出城之时,也是这般念想。
只是,自己似乎再无于沙场上报国的机会了。
“那里……多的是刀剑无眼,血流成河……我曾见过一个人,他就那样把命丢在了沙场。
所以我那时,只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无论用什么方式。”
卫长临缓缓诉说着,双眼微合,好像回想起了很多昔年之事。
他长抒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府上有妾室三位都是因笼络朝堂关系而迎入,但却从未与我有过任何交集,所以卫千川并非我的亲生子,他是那位故友之子。
那位故友在军中……曾待我不薄,并且那条命也是因我而无的。”
“世间……向来如此,许多都无法改变。
如今,你替他抚育儿子且视若己出。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就算卫千川长大后明白,也会感恩与你,你不必过于自责。”
已是年华空流尽,几春未愈冬时殇。
祁云不禁想到此句,张口缓缓说着:“其实……我好生羡慕卫千川,有一个真正把他装在心里的人。
尽管没有血脉相牵,但这种羁绊却坚不可摧……”
“那是因为卫千川他也得到了你的关照,你对他很好。
你的亲父亲母呢,难道对你不好吗?”
卫长临闭上眼,轻轻问着。
“我的亲母早在我六岁那年便走了,魂归故里。
我的亲父……视我若无。
我从小受尽兄长与小娘们的欺负,所以我逃出来了,然后来到了朝暮城……遇见了很多人,也……包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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