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安德森意识恢复的时候可不怎么舒服。
他的左侧身体开始尖锐地刺痛,每一次呼吸都疼得更厉害。
他也无法清晰地思考,他想不起来自己现在在哪儿,也想不起怎么到这儿来的。
但作为士兵接受过的训练让他首先对自己的伤情作出诊断。
肋骨断了,肺部塌陷。
每一处伤都不致命,但都肯定会让他步履维艰。
他小心翼翼地翻滚到背部着地的姿势,想要举起右手,转一下圈,看一下损害的程度,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让他昏了过去。
锁骨骨折,肩膀可能脱臼。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单轨电车撞飞了。
这一下生物异能冲击可真要命。
他突然全都想起来了。
他不知道他昏迷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格雷森为什么没有杀他,但是他还活着。
努把力,士兵,站起来。
他尽量不歪曲身体,这样就不会加重肋骨的伤势。
他小心翼翼地不要压到胳膊,避免触动到锁骨。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结果只是重重地摔倒在地,已经撕裂的左踝韧带彻底废了。
他倒在地上,一波波剧痛袭来,他开始在头盔里呕吐。
他胃部开始反射式痉挛,导致碎裂的肋骨又是一阵剧痛,引发咳嗽,而咳嗽又把塌陷的肺部压得更紧,感觉像是有人在他的胸腔里面掐他。
安德森知道唯一能停止这多米诺骨牌一样的连锁疼痛的办法就是躺下不动,于是强忍住脚踝、胸部和肩膀的疼痛,让身体停止翻滚。
他张开嘴,深长地呼吸了几下,尽力无视呕吐出来涂满嘴的上顿饭的恶心味道。
与嘴里的臭味相比,头盔里的臭味更加恶心。
剧痛终于沉淀成一股钝痛,他慢慢用完好的手解开头盔的扣子,让头盔掉到身边的地板上。
他尽力保持呼吸平稳,与贪婪呼吸新鲜空气的欲望作斗争,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撑到坐姿。
安德森用旁边的墙作支撑,终于努力站了起来,所有的重量都放在右腿上。
他看见霰弹枪就在他身前几米的地方。
环境隔离服释放出稳定的药物凝胶,注入他的体内。
剂量被调得很低,太多强效药会让他重新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有限的药剂不足以治疗他的伤势,但可以让他对付疼痛时轻松一点。
安德森缓慢而谨慎地慢慢上前捡起霰弹枪。
每次在受伤的脚上加一点重量,他都要皱一下眉。
他用那只受伤的胳膊举起枪。
枪的重量向下压在他握枪的手上,导致一阵剧痛穿透他破裂的锁骨,但他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举着枪。
他需要用好的那只手扶着墙以支撑身体的重量。
安德森咬紧牙关,沿着去着陆港的方向蹒跚而行,希望在格雷森逃掉之前截住他。
因为肺部塌陷,他只能又短又浅地呼吸,蜗牛般的挪动竞艰难得如同全力冲刺。
不久,在他全身循环的镇痛药就开始起效,延缓了休克,也让他开始犯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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