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面全是人,所有人都在喊叫,来来回回地跑着,拉着窗帘。
我找遍了所有的病床,确定托比亚斯没在这里,才稍感放松地坐下,浑身还有些发抖。
尤莱亚也没在这儿,他在另一间屋子里,房门紧闭,总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帮我擦消毒水的护士有些接不上气,她不停地看着四周,就是没有看我的伤口。
听他们说我只是轻微擦伤,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要有事先去忙吧,我不急,”
我说,“我刚好还要找个人。”
她努了努嘴说:“你需要缝针。”
“不是只是擦伤吗?”
“不是你的胳膊,是你的头。”
她指了指我眼睛上方的一处位置。
在刚才的混乱中,我险些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口子,血还在流着。
“好吧。”
“我给你打一点麻醉剂。”
她说着就拿起一个注射器。
我早就习惯了针管,对打针根本都没反应。
她用消毒水擦了擦我的额头——这边的人对细菌感染总是大惊小怪的——我感觉到针头的刺痛,不过麻醉剂很快起了作用,疼痛感也消减了。
她缝着我的伤口,我则看着周围的人跑来跑去——一名医生脱掉满是血迹的橡胶手套;一位护士端着盛医用纱布的盘子,脚底没有站稳,险些滑倒在瓷砖地面上;一个伤者的家属不停地扭着双手。
空气中满是化学制剂味儿、废纸味儿,还有人身上的气味。
“大卫怎样了?”
我问。
“救下来了,不过估计还得有一段日子才能走路。”
她道,噘着的唇放松了一瞬间,却只有几秒钟,“要是你没在,肯定会更糟糕。
好了,你这边都好了。”
我点点头,心里想告诉她实话,我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利用他做掩护撤退,把他当成了人肉盾牌;我也希望自己能承认对基因局和大卫的恨意,承认自己是一个宁愿用别人挡子弹也不愿自己送死的懦夫。
如果父母还活着,定会蒙羞吧。
她在我的缝线处扎好绷带,以防感染,又捏起用过的包装纸和浸湿的棉球扔掉。
我还没来得及谢她,她已走到另一张床前,照顾另一个伤者。
急诊室外的走廊里排满了伤员,从这阵势可以看出还有另一处爆炸点,他们应该同时引爆了两处,两处都只是转移人们的视线。
进攻者是从地下通道进入基地的,就如妮塔所说,可她从未提过在墙上炸什么洞。
走廊尽头的几扇门打开,几个人冲进来,抬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妮塔,他们把她放在墙边的一张床上。
她痛苦地呻吟着,一只手还紧捂在纱布包扎着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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