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2
星期五,到德里的第二天,我去了中心市场。
等到下午五点,因为我认为下午五点这地方最忙——毕竟,星期五是发薪日,对很多人来说(我指的是太太们;1958年的生活规则之一是男人不买日用品),也是购物日。
逛街的人多,我很容易混迹其中。
为了装得像那么回事,我专门去W.T.格兰特那儿买了卡其布裤子和蓝色工作衫。
想起沉睡的银元酒吧门外没穿背带裤的人和他的伙计们,我还买了一双狼獾皮工作靴。
去市场的路上,我不停用鞋尖踢路边的石头,直到脚趾的位置都磨坏了。
市场跟我预料的一样繁忙,三台收银机前都排着长队,走廊里满是推着购物车的女人。
仅有的几个男人只提着篮子,因此我也拿了个篮子。
我拿一袋苹果放进篮子里(苹果好便宜),一袋橘子(差不多跟2011年一样贵)。
脚下涂了油的木地板吱吱作响。
邓宁先生到底在中心市场里干什么?住在堤上的贝维没有说。
他不是经理;我朝农产品区旁边的玻璃亭里看了一眼,看到一位白发绅士,他能当埃伦·邓宁的爷爷,而不是爸爸。
桌上的标牌写着“柯里先生”
。
我沿着商店后边走,经过奶制品货架时(写着“你尝过‘酸奶’吗?如果没有,尝了你会喜欢的”
广告牌让我感到很滑稽),突然听到笑声。
女人的笑声。
清晰可辨、“噢,你这个流氓”
的那种笑声。
我走进远处的过道,看到一群妇女,跟肯纳贝克水果店里女人的穿着大体一样,围着鲜肉柜台。
一块手工制作的木牌上写着“鲜宰”
,标牌悬挂在镀铬链子上。
“包切包剁”
底下写着“弗兰克·邓宁,首席屠夫”
。
有时,生活中出现的巧合,连小说作家都不敢复制。
逗女人们发笑的正是弗兰克·邓宁。
跟选读我的普通教育发展证书英语课程的门卫长相相似得几乎让我震惊。
他简直就是哈里在世,不过他的头发几乎黝黑,而非几乎完全灰白。
还有,甜蜜而略带困惑的笑容变成了轻浮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荡笑。
难怪女人们都很激动。
住在堤上的贝维都觉得他很棒,为什么不呢?她或许只有十二三岁,但她也是个女的,而弗兰克·邓宁是个有魅力的人。
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德里的女人们拿着丈夫的工资支票来市中心的市场,而不去更便宜的大西洋和太平洋食品商场,肯定是有原因的,而原因之一就在这儿。
邓宁先生仪表堂堂,穿着时髦而干净的白色衣服(袖口略微沾着血迹,毕竟他是个屠夫),戴着时髦的白色帽子,看上去既像厨师的帽子,又像艺术家的贝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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