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什么叫该消失的时候?你以为容成耀死定了?他要是死定了可能那样安安稳稳的称病不出?别看一群人围着容成府,不过是又一轮的对峙,你别忘了,那里头住着一个长公主,一个驸马,两任内阁首辅,三朝重臣,没有真凭实据,谁能拿他们怎么样?”
“他赶到广泉的时候,容成耀的兵马还没有离开京城,如果那时从广泉发兵围剿,容成一族罪证如山,薛家也脱不了干系,他完全可以一击即中,可是他没有,他只是露了面,以打草惊蛇的方式来稳住局势,宁肯功亏一篑,也一刻不停的就折返回去,只是为了找你。”
“找我……”
我动动嘴角,想起在瓦刺那与世隔绝的十五日,“一刻不停……”
“言言,有些事你不知道,”
沈霖神色开始凝重,“你出事之后,他名义上是去迎接北蒙公主,其实是去救你,但那时因着西关宋家和北蒙太子都在向瓦刺施压要人,你带萧漓他们攻破那边王府的过程又实在了得,对方已经察觉了你的身份特别,摆明了想要拖延,以期拿你换取最大的利益。”
“那种形势下,他完全可以等,也只能等,但他同样没有,直接选了对你最好却对他最坏的方式,叫人以朝廷的名义也去要人,说你是大夏朝的通缉钦犯,要求瓦刺移交,你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
三方都要你这个人,任谁都会坐地起价。”
我呆一呆,想到自己那些日子受到的待遇,原来是有这许多曲折在里面。
忍不住问:“那——我最后值了什么价?”
沈霖犹豫一下,声音很沉:“西南边陲的两座城池。”
刹那呆滞,整个人都僵住。
什么——战乱中都不曾损失半点的江山国土,为了换回一个我,景熠竟然舍了两座城池。
那可是他眼里比世间一切都重要的天下大局。
怔怔开口:“怎么可能——”
说这句的时候,大概我已经变了色,所以沈霖没有再反驳什么,只道:“替他出面谈判的,就是西关太守,那人虽略显庸碌,倒也精忠,家里世代都是边陲守臣,现在人死了,要善后的,绝不止是一条人命那么简单。”
“接着你又从灵山擅自回宫,你倒是觉得给容成家加了罪名了,可曾想过与他一起回京的还有北蒙公主,两国议和,那公主来的目的并不难猜,所以不管你是因着什么原因,你是皇后,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眼里又意味着什么?”
“至于傅鸿雁,我尚不知内情,只知道他把人留下,另有所用。”
“言言,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指责你,也许我根本不该说出来,你已经付出了足够多,世人看不见,不代表你的牺牲无谓,”
沈霖深看我,目光柔和,“他也是一样,得了信儿只是叫我马上来看看你,旁的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
“只是——”
他叹一口气,“你现在说想要放弃,我该说什么呢?”
许久缄默,我再没有一句话。
最后,还是沈霖打破宁静:“你刚才说——有事要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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