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旅行永远伴随着时空和逻辑的裂隙,但恰恰在这儿最能折射人性的闪光。
01.
大二那年,一个盛夏的满月之夜,又恰逢我的20岁生日。
身材伟岸、英俊倜傥的富家子马龙(体育系的硕士生)已经定在今晚,要用9999朵玫瑰、9999支蜡烛外加99首中国古典情歌,在外语系女生宿舍楼下向我公开求爱。
我却独自一人去攀登物理实验楼的楼顶,打算向我心仪的男人开始正面进攻。
杨书剑,物理系硕士生。
他还有一个身份:大马(马龙)的铁哥们儿。
物理实验楼是一幢即将报废的建筑,白天人都不多,晚上更是空无一人。
昏黄的走廊灯下,墙角堆放的旧设备像一群丑陋的魔鬼。
我今晚是一身性感打扮:露脐的吊带小背心,紧箍臀部的超短裤,漂亮的皮拖鞋。
在暗影幢幢的大楼里,这可算不上是安全的穿戴。
好在月亮已经升起,银辉从窗户里洒进来,伴我爬上六楼。
从这儿再上楼顶就只能攀爬墙外的一段铁梯了。
我从楼道窗户里探身向外看,月色下的六楼显得比白天更高,让我心中忐忑。
当然这影响不了我的决心,我咬咬牙,从窗户里跨出去,紧紧抓住头顶上的铁梯横档。
实验楼与我住的外语系女生宿舍成丁字形排列,两楼怀抱处是一座音乐喷泉广场,上百个黄铜喷头汇成喷泉之林,强劲的水柱伴着音乐欢快地跳舞,不过它只在节日开启。
现在,广场上三三两两散布着乘凉的男生女生。
我瞥见一辆华贵的红色跑车亮着大灯开过来,在广场处停下。
司机先下来,然后一位高个男人从右边潇洒地跳下来,两人一块儿开始卸货。
我认出那是大马的身影,不用说,他们此刻搬卸的就是那9999朵玫瑰和9999支蜡烛了。
虽然我根本没打算在他的99首古典情歌后露面,但实打实说来,这会儿我心中仍涌出一股异样的热流。
我爬上七楼楼顶,努力跨过女儿墙,还有意响亮地咳嗽一声。
大马早就说过书剑有一个怪癖:凡是晴朗的夏夜,尤其是月圆前后,他总是独自一人到这儿的楼顶上进行月光浴。
因为来这儿必须攀爬墙外铁梯的缘故,轻易不会有外人来打扰他。
其实他的爱好并非是月光浴,而是“敞开怀抱,让每个毛孔与星空息息相通”
,在这种状态下他的思维最敏锐,最放松。
大马时常向人吹嘘说,就在他的铁哥们儿光着屁股沐浴月光时,一座理论大厦已经顺利奠基。
那座大厦叫“时间量子理论”
,一旦建成,能把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统一起来,到那时,杨书剑的名头会比爱因斯坦和波尔还要大一号。
而且,最令人振奋的是,时间量子理论的成功还能直接带来一项神奇的发明——时间机器。
虽然大马的话一向颇有水分,但这些话大致不差。
剑哥确实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是当代理论物理学的希望之星,物理系的教授们公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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