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法官想,他一直都在维护法律的尊严,而平民则一直都在钻探法律的漏洞。
市民
市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色彩浓重的城市,他们如变色龙一般,在行走中随整个城市变换着自己的颜色。
这城市美丽迷人,如若俯瞰,可能白色在蔓延,可能红色在点染,可能蓝色在罗织,而绿色则随风来去。
他们身材短小偏瘦,背上长着不起眼儿的绒毛。
他们肤色凝重,面孔相似。
这城市慷慨地接受每一个市民,到处都是光线和土地。
市民们喜欢躲在狭小的空间里,仿佛捉迷藏的孩子,喜欢一口吸光周身所有的空气,得益于特殊的体形,在柜子和抽屉里找到陌生人已经不再稀奇。
他做过羊毛生意,很久以前就破产了。
那时,城市在黄昏褪去光线,黑暗填满了圣东区的所有街道,宵禁好像开始了。
他蹙缩在一家餐厅外的垃圾桶边,听到了夜店里传来的广播,嘈杂刺耳。
宵禁将愈加严格,或许就从今晚开始。
他在回去的路上诅咒着自己的信仰。
他经过时,哨兵正在和女人着激烈地争执,他是听到了她的叫喊,看趋势,她将要被哨兵制服,被拖入小巷深处。
哨兵最终平静下来,放开了那个女人,她在他面前逗留片刻,便匆匆离去。
尾随了两个巷口,他终于分辨出哨兵的编号,次日清晨,他跑去伟大法官那里举报。
被传唤来的哨兵睡眼惺忪,短小的睡衣遮不住迷人的身躯,他有女人那般充满诱惑的四肢,婴儿的肤色,就连同性也会为之倾倒的容貌。
他对市民的指控供认不讳,但他否认这一切发生在宵禁开始之后,他强调自己虽然拿着警棍,但从没有使用它。
如果是这样,哨兵就没有渎职,案件继续受理,但举报者就无法申请奖金。
伟大法官确认了案发时间,是在七点半左右。
为此,助手们调出许多蒙尘的文件,但还是确定不了具体的宵禁时间。
可能是七点开始,也可能是八点。
甚至来自市政厅的内部文件也在这件事上左右摇摆,零星触及的记载显示,有七点,也有八点。
哨兵说:我往往是从八点开始值班,七点半我还在准备和去工作的路上。
他说话的神态让所有人心动,但市民还是反驳:我从一出生便知道,往往是七点,有时候可能是六点,街道停止喧哗,城市开始变暗,宵禁就这么开始了。
既然是市政厅内部的疏忽,那就需要由之定夺。
伟大法官让助手拟了一份文件,放进一个纸袋里,盖上三个印章,送到了联系市政厅的邮箱里。
伟大法官说,盖三个印章可能会加快市政厅审批的速度,这点儿毫无悬念。
这段时日,哨兵被扣留在一个狭小的文件室里,期间,来探听进展的市民总会见到那个女人,她在法院门口徘徊踱步,神态焦虑沮丧。
就在伟大法官开始遗忘整件事的时候,助手送来了一份来自市政厅的特别文件。
打开破旧的文件袋,里面一张泛黄的稿纸上印着新鲜的印戳:文件已经得到审阅和提交,请等待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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