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觉得没一个人是真诚的,没有一个灵魂是安宁的,就好像身体内在的动物性很快就要爆发出来异样,然后他们就会蜕变为动物。
我也知道这些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我身边的人的确是真真正正的人类,不论男女,他们都有理性思维,内心充满了仁爱,是与兽人完全不同的类别,无须每日念诵法律禁令就能散发出人性的光辉。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与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我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的交流,甚至都不想与他们的眼神相汇。
我内心是期望远离他们的,我想一个人生活。
后来我就真的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弄了个住处,一旦我的思想被那种恐惧感遮蔽后,我就会去那里。
那是一片丘陵,环境十分宜人。
当我在伦敦生活的时候,这种恐惧感几乎能让我崩溃,哪怕是我紧锁着房门,外人的声音也会传进屋里来。
所以每当幻觉来袭的时候,我干脆走出家门,走上街头,与它进行斗争。
我感觉自己的身后有女人在议论是非,周围还有男人带着嫉妒的神情看着我。
那些疲累的劳工一边咳嗽一边从我的身旁走过,我却觉得他们是浑身滴血的鹿。
还有那些老年人,他们自言自语着走着路,完全不管身后顽皮的孩子。
我在街头待上一会儿之后就会找个教堂躲进去,可是教堂里也不比大街上感觉好多少,在那里我的内心同样惶恐,我看着传教士在叽叽喳喳地讲话,就好像是那个“猿人”
在与我交流他的思想一般。
除了教堂,我还会去图书馆,可是当我走进去之后,原本那些在埋头读书、面容安详的人们突然间都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就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猎物似的。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火车上以及公共马车上坐着的人们,他们一个个呆滞无表情,跟死尸没什么区别。
从这点来看,我从来不随意外出旅行,除非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虽然看上去不是什么十分理性的人,但是一旦我被幻觉折磨,我就想一个人待着,像是一只不受大脑控制的动物(比如脑子里被绦虫幼虫侵害的绵羊),变成了一个孤独的流浪汉。
幸运的是,我的这种幻觉最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要感谢主。
如今,我已经能够在生活中安然自处了,拥抱着人类智慧的结晶(书籍),日复一日。
我致力于天文学的研究,已经不知道在这门学科中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我的所有时间都用在实验和读书上,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在天文学中寻找到宁静和安全感。
人类的身上有着各种兽性的东西,它们能够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找到平衡,获取安宁,而不是凡俗的人世间。
我身处于孤独之中,却一直对人类抱持着希望,否则我将无法存活。
爱德华·普兰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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