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附近某个花园长出来的巨大杜鹃花丛笼罩着整条山谷,把车站都要埋起来了。
一列货车停在沙门侧线上,杜鹃花梗圆木装得老高。
正是在这里,这位回到世间的公民第一次听说到神食。
当他们重新又加快速度来到看来完全没有改变的乡村时,这两兄弟还在费劲地讨论着。
一个是满肚子急切地想要弄清的傻问题;另外一个从来没有在这种简单自明的事实上费过脑筋,说起话来总是语焉不详,令人费解。
“这就是神食那东西”
,他说,他的知识到此已经到了尽头,“不知道?他们没告诉过你——谁也没有?神食!
知道吧——神食。
整个选举都在围绕着它转。
一种科学玩意儿。
从来就没人告诉过你?”
他心想,监牢关得他的哥哥连这都不知道,成了个大傻瓜。
他俩不着边际地你问我答,在这些谈话的片断之间则凭窗凝望。
起先,这个才出监牢的人对事物的兴趣是不明确的,一般的。
他的想象力一直在忙于揣摩那个某某老人会怎么说,那个某某老人是种什么样子;关于各种事情他该怎么说,才能使他的隔绝显得缓和一点;神食这东西初听之下,像是报上登的一段怪论,接着又成了他兄弟学识欠缺时的一个救兵。
现在,神食却已顽固地侵入了每一个他开始谈论的话题。
在那些日子里,这世界是各种转化的拼凑的混杂物。
因此,这个新的伟大事实以一连串令人震惊的对比呈现在他眼前。
改变的过程不是一成下变的;它从这里那里一个个扩散中心四散传开。
神食已经弥漫于空气及土壤之中的地方星散不见,并通过接触传播开去,大片的地区还有待于它的到来;田野变得像补丁一样,一块一块的。
这是在古老可敬的乐曲中潜入的新的大胆主题。
当时从多佛到伦敦铁路沿线的对比实在鲜明极了。
一段时间,他们驰过的乡村就像他们的童年时代的一样,小块长方形的田地,四周围了树篱,小得只有小马才能耕作,乡村小道只有三辆马车那么宽,榆树。
橡树和白杨点缀田间,小河边上杨柳成丛,草垛也不过才有巨人的膝盖那么高,玩偶般的小房舍窗户闪亮有如钻石,砖场,散漫的乡村街道,小小的大邸宅,长着野花的铁道路基侧坡,带花园的火车站,所有这一切消逝了的十九世纪的小巧东西还在坚持对抗着“巨人”
。
这里那里,风播风散的巨蓟使斧头无能为力;这里那里,有着一棵十英尺大的马勃菌,或是一片绕过的巨草的草梗;但也就只不过这一点点,在显示着神食的到临。
方圆四十英里内,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用任何方式来预示小麦和野草的出奇的大,它们离铁路线不到十二英里,就在小山那边的齐辛艾勃莱山谷。
接着,神食的影响开始出现了。
第一件引人注目的东西便是坦布里奇地方的高架桥,那是由于古已有之的大路被近来开始出现的沼泽(由于一种植物的巨型变种所造成)所淹没的结果。
接着又是小小的乡村,然后,那种人们极力抗拒的巨化的踪迹变得愈来愈多,不断映入眼帘。
当时在伦敦城的东南地区,在科萨尔和他的孩子们居住的地方周围,神食已经在上百种东西上神秘地造着反;小小的生命在每日的预示变化的征兆之中进行着,只是由于它们的增长,以及与它们的生存相应的缓慢的平行的生长,才使它们不那么令人警觉。
但是,这位久别重归的公民却是初次见到这离奇而占优势的神食的影响,见到斑斑块块黑乎乎的地区,见到前所未见的大堡垒和阵地,兵营和兵工厂,这些都是那种微妙而不退让的影响强加于人类生活的。
这里,在一个更大的规模上,第一个实验养殖场的经历曾一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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