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能找到您,也只有我才是您合格的继承人!”
年轻人的声音急促、干净,显然,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
“继承?”
老人鸷冷的目光刺得他一噤,但他的勇气没有退缩。
“是的,先生。
我的父亲就是一个程序员,一个平庸,甚至拙劣的ASP程序员。
他一辈子都在兢兢业业地写脚本,从START到END,他原地打转,徘徊不前,就像一个循环。
但他活得很开心,他从未觉得自己卑微。
有一天,一个名叫ETT的家伙嘲笑他活得窝囊,父亲只是宽容地一笑;不久,一个叫Java的毛头小伙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父亲陷入困惑,但从未动摇过他信奉的冯·诺依曼哲学。
直到有一天,父亲遇到了乳臭未干的DotNet,父亲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
可是,这一天他已经四十二岁了,远远超出一个程序员的职业生命。
父亲死了,过劳死,没有医保,没有补偿,自始至终,他只是一个脚本的奴隶,我瞧不起他!
我发誓,我绝不能像父亲那样活着,我要成为真正伟大的程序员,像约翰·卡马克、蒂姆·伯纳斯·李那样名垂青史!
这便是我对父亲的继承,先生。”
“数学有用吗?”
老人突发其问。
年轻人一愣:“我学过哥德尔的形式逻辑与迪杰斯特拉算法理论……”
“数学有用吗?”
老人像没听到似的重复道。
年轻人的脸红了:“没用。”
他犹然记得上个世纪一位编程大师说过,对于商业编程和web编程,数学屁用没有。
老人冷笑一声,吃力地直起身说:“跟我来。”
他站起来身高还未及年轻人的腋下,年轻人被深深地触动了,他潮湿的目光垂落到老人秃光的头顶,鼻子就像吸入了发霉的灰尘那样涩涩的。
他想起了父亲。
他们从密集的长椅间穿过,走过一条比地牢还阴冷的封闭长廊,攀上一个颤颤巍巍的木楼梯,木梯嘎吱作响,灰尘簌簌扑落,年轻人努力弓着腰,头还是被低矮的楼板磕了几下。
他们来到一间狭窄逼仄的阁楼。
阁楼又小又破,风和雨水不住地从木板墙透进来,墙纸已经脱落了大半。
屋内堆满了机箱、硬盘,绿荧荧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就像是守护着宝藏的龙的瞳孔。
空气中传来电流的嗡鸣,还有哔哔哔的脉冲信号声。
老人在破烂堆里翻拣着,身子显得愈加佝偻。
良久,他吃力地抱起一台机箱,年轻人连忙伸出手,帮助他把机箱放在高处。
“认识吗?”
老人的目光变得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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