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衰下去了。
我突然感到胸口酸楚胀痛,有股戾气不得不发。
为人匠,生而修人,怎肯让人在自己面前死?
我几乎要将牙根咬出血来,心意已决:五指按在她后背,贴上心房所对的位置。
一息间,我感觉到她全身的经脉和我连接。
她的血不能再流,就让我替她流。
只要我程善还有一息尚存,就没有明彩死去的道理。
我一边用断臂拨弄着信笺,一边用我的心脉律动明彩的血流,就这样直到东方微亮。
天明,上朝的鼓声和晨曦交杂着盈满内城。
百官来殿,国君起朝。
周遭喧杂了起来,是侍女、太监和群臣的脚步声交叠在一起,恍若皇城这头凶兽揉弄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
脚步越来越近,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看见我们。
来的可能是当今圣上应如意,可能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也可能只是小少监和侍女,或者那个叫温良的女子。
但对我来说,都没几多差别了。
那时的我像枯木一样呆坐着,满脸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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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完了那封信之后,倒释然了几分。
我的那些恨、怒和恶意,全都被埋得极深。
我压在心底里都没去想,只是想着将来的筹划。
我把那些带刺的、险毒的念头都包裹得精致圆滑,用笑脸把自己裹起来。
然而筹划到哪里,将来是怎样,也不尽明朗。
要保全我,要救明彩,应该怎样走,都悬而未决。
到我抉择的时候,只权当是赌,献上我有的所有筹码。
我抬眼,看见两个普通的侍女满脸惊疑地朝我走来。
我没见过她们,或者见过,也全然忘却了。
因为我支撑了两个人的心脉足足一夜,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连沉稳地站住都很勉强,更不要说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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