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奉仁又问:“到底什幺事情?”
代理的道:“卑职分府当差,整整二十七个年头。
前头洪太尊、陆太尊,卑职统通伺候过。
这是代理,大小也有五六次,也有一月的,也有半月的。”
区奉仁道:“这些我都晓得,你不用说了。
你但说现在隋某人同你怎样。”
代理的道:“分府当差的人,不论差使、署缺,都是轮流得的。
卑职好容易熬到代理这个缺,偏偏碰着隋某人一时不能回任,节下有些卑职应得的规矩──”
不想说到这里,区奉仁故意的把脸一板道:“什幺规矩?怎幺我不晓得?你倒说说看!”
代理的一见堂翁顶起真来,不由得战战兢兢,陪着笑脸,回道:“堂翁明鉴:就是外边有些人家送的节礼。”
区奉仁听了,哼哼冷笑两声道:“汰!
原来是节礼啊!”
又正言厉色问道:“多少呢?”
代理的道:“也有四块的,也有两块的,顶多的不过六块,一古脑儿也有三十多块钱。”
区奉仁道:“怎幺样呢?”
代理的撇着哭声回道:“都被隋某人收了去了,卑职一个没有捞着!
卑职这一趟代理,不是白白的代理,一点好处都没有了幺。
所以卑职要求堂翁作主!”
说罢,从袖筒管里抽出一个禀帖,双手捧上,又请了一个安。
看那样子,两个眼泡里含着眼泪,恨不得马上就哭出来了。
区奉仁接在手中,先看红禀由头,只见上面写的是“代理蕲州吏目、试用从九品钱琼光禀:为前任吏目偷离省城,私是回任,冒收节敬,恳恩作主由。”
区奉仁一头看,一头说道:“他是正任,你是代理,只好称他做正任。”
又念到“私是回任”
,想了一回,道:“汰!
私自的自字写错了。
但是他没有要你交卸,说不到回任两个字。”
又念过末了一句,说道:“亦没有自称节敬的道理。
亏你做了二十七年官,还没有晓的节敬是个私的!”
顺手又看白禀,只见“敬禀者”
底下头一句就是“窃卑职前任右堂隋某人”
。
区奉仁也不往下再看,就往桌子上一撩,说道:“这禀帖可是老哥的手笔?”
钱琼光答应一声“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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