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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玉缩在被褥里,从一滩变成了一条。
眼神一抬,不满地蹙眉。
古鸿意捋一捋胸膛全裂开的轻纱,徒劳地越捋越有伤风化,又叹一口气,便严肃道,“我去捉回来李守义。
你在此处等我,若有情况,用我的剑。”
白行玉杀黄家三兄弟时,挥剑自如的样子历历在目。
白行玉杀人的时候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只是空、冷,极冷,连仇恨的神情都没有。
古鸿意俯身再问他一遍,“你自己行吗。”
对方张张嘴,点头,神情淡淡。
古鸿意也点头。
古鸿意听不见,其实他说的是:“行。
我把他们都杀了。”
说着,他抱着霜寒十四州,挂上面了。
其实剑修的剑是不该让外人碰的。
即使是为自己铸剑的袖玲珑师兄,古鸿意也从不许他动霜寒十四州。
但白行玉已经用了不知道多少次霜寒十四州,与剑俨然成了一副熟络的样子。
古鸿意看清,他杀黄氏兄弟时比杀残月亲兵时流畅不少。
剑与侠客都是慢慢磨合的。
古鸿意伸出手,伸进那个花卷里,抚一扶霜寒十四州的剑身,无声对剑说,“辛苦你,护好他。”
手腕仍搭在剑身上未抽离时,那双盛满月光的眼睛骤然一抬,睫毛摩挲他的手背。
手掌被抓住,白行玉的最后一个问题是:
“剑给我,那你如何……”
古鸿意轻笑一声,目光却炯炯,“我的老本行,并非剑客。”
月光下,古鸿意转身空手而去。
他转转手腕,骨骼劲峭作响。
他是绝世的天下第一大盗!
不过是,捉来一个人。
轻功,暗器,戏法,肉搏,十五岁以来,随平沙雁师兄行窃汴京名动江湖的年岁,尽数白费了么?
小门吱呀合上,古鸿意离去前,从窄窄的门缝里最后窥一眼那个抱着剑蜷缩在新雪一样的被褥里的人,他把绯红的脸颊贴在剑柄上,繁复的花纹在他额头挤压出印子来。
古鸿意汇入香腮云鬓的人群中,是最赤裸的一个,纱起袖滚,却全是严肃到极致的气息。
行人遇见,第一眼讶异此人身量足色,合该风流,却全是生人勿近之感,并不敢真真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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