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有兵士趴在山顶的石头上警戒。
董济和在给王笑清理了伤口。
烧烫的匕首小心翼翼将烂掉的皮肉和沾着的泥土一点一点刮下来……
王笑身子一颤,惊醒过来,额头上冷汗不停流下。
却有一双手抚在他额头上,秦小竺轻声道:“一会就不疼了……”
秦小竺显然是骗人的,等董济和敷上药,王笑依然疼得更厉害。
“侯爷伤了肺叶,往后得注意调养了。切忌受凉,少吹些风……”
王笑咳了几下,道了谢。
“董先生还懂医术?”
“略懂一点。”
这时代的文人不仅会文章诗赋,书法、乐器、歌舞、茶道、医术等各式各样的东西大多也精通,王笑便也不吃惊。
一句话起了头,董济和便将他们的情况与王笑说了。又道他们带了老卒六千人,几场仗下来死了四百人,伤者八百余人,便将伤员安置在象牙山附近休养,又留下兵马看卫,带了四千人过来。
至于锦州之事,董济和则是轻描淡写地带过。
秦山海却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秦山湖。
“四弟。”秦山海道:“大哥该给你跪下的……”
他没有腿,此时坐在地上,身子动了一下,显然是跪不下来的。
不等秦山湖说话,秦山海便将锦州城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末了又道:“我已杀了秦守仁,但五弟与七弟丧子之痛,皆因我往日对那孽障疏于管教……”
秦山湖想到秦玄恭、秦玄彪这两个侄子,又想到在辽阳城战死的秦山泊,想到还整天大大咧咧的秦山渠,他蓦然便红了眼。
便听秦山海道:“等诸事了结,我若还活着,卸了这条胳膊给你们赔罪。”
他语气极是平淡,没带任何情绪,只有坚定。
秦山湖目光一凝,看着兄长仅剩的一支胳膊,猛然便落下泪来。
“大哥,你不必……”
王笑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千头万绪。
这一个偌大的秦家,子弟中有人为国战死,有人叛国投敌,有人英雄盖世,也有人行差踏错……终究是这乱世压下来,每个人每个家族的命运各自沉浮。
“我们只能歇一个时辰。别的话不必多说,且议接下来如何。”
秦山海打断秦山湖,说了一句后,目光已看向王笑。
王笑却是先问道:“你们为何正好能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