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节已经许多天没解下盔甲了。
每天夜里穿着盔甲躺在床上当然是很不舒服的事,但就是这种不舒服,让他一有风吹草动就惊醒过来。
夜色中隐隐的杀喊声传来。唐节迅速拿起帐中的长槊,健步如飞跃出大营。
“怎么回事?!”
“北面……北面出事了……”
亲卫匆匆奔来,显然还未弄清是什么情况。
唐节翻身上马,向大营北面奔去,接着才听到几声嘶吼。
“袭营!有人袭营……”
惨叫连接传来,四下一片人仰马翻。
唐节先是向南面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北面,只见火光腾起,一片喧嚣。
哪怕他在第一时间就奔出大帐,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组织人马防御了。
他安排的值守兵力多是在南面防备建奴偷袭,北面兵力虽少却也有布防。但这次有人袭营却是敌人冲进大营了还没有预警。
为什么?
唐节转念一想,心中已有了答案。冷汗不停地从脑门上流了下来。
“镇南军叛变了!吴阎王反了!”惊呼声从乱战之中响起。
唐节身子一颤,只觉郁气涌在胸膛几乎要炸开。
吴阎王一反,败局已定。
当年想要气吞中原,平定天下。结果屡战屡败。到如今,其实已经没想要赢了,只想着整顿兵马,与建奴鏖战一场,就是死也要轰轰烈烈。
但这算什么?
他带着满腔战意要决一死战,到头来自己人一刀子扎在背后,皇图霸业就轰然倒塌下去……
唐节脑中嗡嗡响个不停,头痛欲裂。
“三殿下!三殿下!”索沛冲出营帐,大喊道:“快撤吧……”
唐节回过神,迅速又向南面看了一眼。
好在建奴还没来夹击。
“索沛,你带人向西面撤!”
唐节喊罢,策马执槊,独自迎向北面的乱战场。
他一路上收拢着麾下兵马。
兵士们因为袭营而乱作一团,在看到唐节之后才终于稳住了阵脚,纷纷跟在他身后,向镇南军杀去。
“结阵!杀叛徒!”
“杀叛……”
唐节快马冲上,手中大槊狠狠劈下,直将一个镇南军兵士活活劈成两瓣。
血涌如雨。
唐节心中怒气稍减,昏昏沉沉的脑袋清明了些,但头还是痛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