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五十七年的隆冬,连下了三个日夜的鹅毛大雪,雪虐风饕,冰寒刻骨。
关东诸侯坤王府内,天色黯淡地笼罩下来,一处小院里无人问津的屋门被打开,入目极简,木板床上躺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
烈烈寒风涌入屋内,床上的女子一动不动犹如雕塑,血渍早已凝结成霜。
随后进来一男一女。
女子身着湖青色立领长袍,外罩狐毛披风,指着床上的人:“瞧瞧还有没有气。”
一名嬷嬷上前,去探那人的鼻息。
“你二弟就快回来了,再不问清楚就难办了。”
戴茵茵掩了掩口鼻,屋中气味实在难闻。
男子侧立,魁梧挺拔,望着门外的雪,回首朝她看去:“当初这事是你安排的,难不难办你来问我?”
他扯了下领口的皮毛,又朝床上的俞晗芝看了一眼,心生烦闷。
嬷嬷已探完鼻息,确认人还有气,对着她冻得通红的脸庞啪啪啪啪打起耳光。
疼,心肺被撕裂得疼……俞晗芝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像是落入冰河里,浑身冻得僵硬,四肢没了知觉,脸庞传来火辣辣的疼,却将全身的痛楚牵扯了出来。
凝结的思绪一点点恢复,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戴茵茵往窗户旁走了几步,笑问:“你这二弟妹,她不是你的小青梅么?对你言听计从,哪有你办不到的?”
见他脸色暗了暗,她收起玩笑话,又道:“绫雾那么大的商号,恐怕光是大当家的手令是不够的,也许还需要什么。”
邵禹心里烦闷,料想不到俞晗芝竟防备了一招。
“那你说,如今怎么办?她对我已经起了疑心,那出戏是唱不下去了。”
“唱不下去也得唱!”
戴茵茵道:“我们筹谋了这么久,到头来一分钱都拿不到岂非笑话!
何况你私下允诺关南三王的好处,你准备如何兑现?”
“再说你那二弟,他的野心日渐显露,若被他知道此事,指不定联合部属来反了你!”
“他敢!”
邵禹冷冷地瞪着眼。
戴茵茵似是想起什么,又说:“你可别忘了,当初你用俞晗芝的名节来劝说你二弟,他才肯娶了俞晗芝,可后来怎么样?你二弟最是护着她的人,我瞧他根本是蓄谋已久!”
“你什么意思?”
邵禹的胸膛没来由一阵躁意。
“我的意思?你让你二弟娶俞晗芝是为了控制她以夺取她的财产,你同他说了那么多利益至上的话,或许是多余!
依我看来,你二弟是愿挨的黄盖,早就喜欢上人家了!”
邵禹的心里涌起一阵怒意,拽紧拳头:“那送他们夫妻俩一起下地狱!”
“这事要慢慢筹划。”
戴茵茵来到他面前,一双吊梢眼轻轻一勾,她生得妍丽,惯会惑人,勾得邵禹心神一动。
“委屈相公再演一场戏,从她口中骗出绫雾号的秘密来,可好?”
她伸手勾着他的衣领,前后撩拨,配合着嬷嬷打耳光的声音,一下一下。
邵禹的心飘了起来,握着她的手道:“一介商家女到底没什么脑子,不过是骗她钱财,我就是想骗她贞洁又岂是难事?你放心,我……”
霎时,“噗”
的一声,俞晗芝呕出一口血,刺痛的双眸缓缓睁开。
嬷嬷立时停了手,唤道:“人醒了。”
戴茵茵和邵禹一齐看去,与她踽踽而升的目光撞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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