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书德再吐一口鲜血,昏死在了绣衣使衙门的大堂上。
就这样裴潜在走马上任的第二天,就成功地为绣衣使衙门拉来了一万六千两的捐赠。
等刁成义办完事领回银票已近傍晚。
他把银票往裴潜面前的桌案上一递,问道:“大人,这笔银子里有六千两是受伤兄弟的药费,要不要入账?”
裴潜皱皱眉道:“这是开明绅士体恤绣衣使衙门办差辛苦,经费不足才诚心敬献的捐款,你都上账了让兄弟们吃什么喝什么?”
不由分说随手捡了张五千两的银票往怀里一揣,起身道:“都分了,受伤的多分点儿,打板子的给双份。”
刁成义大喜过望,收起银票低声道:“大人高明!
尤其是让史书德写下那份供状,咱们就不怕晋王府的人来找麻烦了。”
裴潜心下一记冷笑道:“老子不怕他来找麻烦,就怕他不来!”
想想也是,昨晚自己都当着晋王的面骂娘了——更准确的说是娘的娘,还怕痛揍一顿他的小舅子?
他换了便装上马离开衙门,按照和铁瘸子的约定前往神兵坊领取用稀金打造的逍遥神针。
路上裴潜渐渐从适才的兴奋中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只不过仰仗官威欺负了一把晋王小妾的恶霸兄长,实在算不得什么。
软柿子捏起来虽然舒服,可终究没什么光彩可言,说到底也只是把对晋王的气,撒在了史书德身上而已。
可他为什么要对晋王生气?人家昨晚还救过自己一命。
裴潜自问,他从来都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主儿,但也不至于干出恩将仇报的事。
但这回是个例外,原因还是出在了菡叶的头上。
想到菡叶昨晚的冷漠态度,裴潜把头一低,骂道:“笨蛋,人家是王爷是皇子,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晋王掰腕子?”
隐隐约约地他听到路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处,都在谈论着什么。
裴潜收拾心绪留神一听,居然说的就是今天中午他暴揍史书德的事儿。
裴潜惊讶地发现,自己在这些老百姓的口中,竟然成了一位不畏强权、惩恶扬善的青天大老爷。
而且还有不少人商量着明早就去绣衣使衙门递状纸,求段青天为民做主,就像严惩史书德那样昭雪冤情,惩治土豪劣绅。
裴潜听了直想发笑,可渐渐地他笑不出了。
在那些老百姓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分明是希望与崇敬,如同农民面对着久旱的土地终于望见了一丝雨云。
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觉得真正可笑的人,其实应该是自己。
来到石狮子老街上,裴潜远远就看见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朝着铺子里指指点点好似在议论什么。
他心中好奇下了大黑马挤进人群。
就见二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绣衣使在铺子前耀武扬威,把小杜踹在地上,又摁住铁瘸子暴打,正要查封神兵坊。
裴潜不假思索地喝道:“住手!”
那些绣衣使的官阶不大,都没见过裴潜。
看到一个身穿便服的年轻人竟对着官差吆五喝六指手画脚,不由尽皆大怒。
一个身穿二等绣衣使官服的中年男子冲到裴潜跟前,手指几乎是戳在他的鼻梁骨上,呵斥道:“小子,这没你什么事,快滚!”
裴潜不动声色,抬手扼住中年男子的手腕往外侧猛拧,沉声道:“你是谁的属下?”
那中年男子身子不由自主地弯下,疼得满头冒汗,大叫道:“快来人!”
几个绣衣使拔出刀剑一拥而上,裴潜左手马鞭一甩,把他们抽翻在地,冷冷道:“说,谁让你们到这儿来捣乱的?”
中年男子挣扎道:“这铺子的老板曾替山中贼打造兵器,我们奉命查抄。
你是什么东西,敢抗拒绣衣使衙门执法,不怕杀头吗……哎呦、哎呦——”
裴潜甩开中年男子,阔步上前一脚踹飞摁住铁瘸子的两名绣衣使,这才亮出腰牌道:“我是什么东西——老子就是绣衣使副主办段悯,你们的顶头上司!”
看到铁瘸子和小杜被打得满面是血,更感气不打一处来,马鞭纵横飞舞向雨点一样抽落在这干正响应绣衣使衙门号召,快干苦干三十天,定还人间太平天的部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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