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番玩闹倒是真冲淡了不少紧张的氛围,直到夜色开始降临,他们才结束了这有一搭无一搭的胡闹。
“我……我觉得今晚上还真的有点冷。”
殷梳披了条薄毯,坐在窗边和须纵酒搭话。
“要入夜了,你进去吧。”
须纵酒在夜色的影子里回应她。
殷梳明白他们一直在等的那个杀人狂魔大概是快要来了,便听话地关了窗户,抱着毯子回到了屋里。
陈小姐坐在桌边,手指抓着桌角,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有些发白。
她眼睛呆呆地看着屋内计时的沙钟,流沙从漏斗状的沙池流到沙斗里,驱动了沙轮,齿轮每动一下,她的手指也随之抽动一下。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可能会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被夺走时,这样栗栗危惧便变成了很自然的事情,殷梳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她朝陈小姐走了过去,面上带着亲和的微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摸了摸她扣着桌沿的手。
陈小姐的手很凉,她清秀的面容因为连续多日的焦灼显得十分憔悴,殷梳碰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手指快速从殷梳手中跳走。
等看清楚是殷梳,她才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外移了移,像是抗拒别人的靠近。
殷梳在室内暖色的烛火下打量着陈小姐,她面色蜡黄,整个人像一只惊弓的鸟。
屋内有两个她的贴身丫鬟,也被她赶到离她很远的屋角侍立着。
不远不近的距离会比较让她安心,殷梳起身换了张离陈小姐最远的椅子重新坐下,尝试着和她搭话:“陈小姐,我们都在呢,你别怕。”
陈小姐勉强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哆嗦着嘴唇断断续续地开口:“谢谢……你……殷姑娘……”
“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去睡吧,一觉醒来就都过去了了。”
殷梳柔声安慰着她。
“不……不了……”
陈小姐嘴唇抖地更厉害了,“我不睡……我就在……在这醒着……”
她缓缓扭过头看着殷梳,眼里有些歉意:“抱……抱歉殷姑娘,我……我还是不想说话。”
好吧,殷梳闭上了嘴,沉默地照着这三天的相处方式陪伴着陈小姐。
窗外远远传来打落更一慢三快的声音。
更声落下后,高楼显得愈发寂静,只剩下沙钟转动的声音。
殷梳掰着手指头,感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扫了一眼死死抿着唇的陈小姐,殷梳不由得在心里怀疑,不说话岂不是更紧张吗?
万籁俱静,殷梳不由得也开始觉得心跳声越来越清晰,一声比一声要响,几乎要盖过流沙的声音了。
她抬起头,看到白玉屏风的缝隙里闪过一个玄色的衣角,晚风吹过,带来一股让人安心的皂角香气。
“须……须少侠!”
陈小姐突然开口了。
屏风外的身影一顿。
殷梳有些讶异地看着她,这是这三天陈小姐第一次主动开口。
但是按照他们的计划,须纵酒隐在暗处,不到关键时刻不现身。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她问道。
陈小姐没有回答她,眼睛依然盯着屏风外,语气突然坚定了起来:“须少侠,想请你帮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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