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降临后三十年，12月，徽芜一中。
1班教室里安静得过分。
可祝祀却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比喧哗还要吵闹的目光。
座位上雪泥混合的脏水朝她咧开挑衅的嘴角。
比上次更过分的是，祝祀的作业本也在其中。
是今天要交的。
门口有些异动，容貌俊秀的少年被人揽着肩膀走进教室。
嬉笑声在谢屿看见眼前一幕时戛然而止。
纤细羸弱的女孩手足无措地站在自己的课桌旁，那头乌黑发丝可怜的垂落着，遮蔽了她大半张脸，但谢屿仍旧能想象到祝祀脸上会是怎样隐忍失落的表情。
他不由皱了皱眉，巡视一圈，一字一句：“谁干的。”
1班的人不约而同地避开视线。
谢屿的眉仍是紧蹙，他上前，温声对女孩道：“坐我的位置吧，我帮你跟老师说。”
祝祀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弯腰将弄湿的作业本捡起放到课桌上，然后搬着椅子绕过谢屿去了厕所。
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谢屿心中不可抑制地涌上几分挫败和不甘。
身边的朋友笑嘻嘻地过来搭他的肩膀：“谢屿，看来你这魅力也不怎么样啊。”
“去。”
俊俏少年挥开好友的手。
“我看那祝祀就是在欲擒故纵。”有人小声嘀咕。
谢屿扫了说话的女生一眼，想起今早的情形，眉心微垄：“你们别太过分。”
“哟，这是心疼了？”
“哈哈，咱们谢少不会真动心了吧？”
“班主任来了！”
窗边望风的男生立马报告，众人噤声。
谢屿回到座位，抽出课本。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唯一空缺的位置，有些不悦：“之前我就说过要是再有人迟到就罚扫这一层的厕所，班长，这次又是谁来晚了。”
班长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身影，幸灾乐祸地开口：“老师，她来了。”
“报告。”
女孩的声音比想象中好听，带点清冷沙哑，像夜晚瓷白的月光。
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去。
不知厕所里发生了什么，祝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发尾和衣角湿哒哒地往下滴水，不一会，便在女孩脚边形成一团小水涡。
那头及肩短发贴着头皮，好容易露出祝祀的脸，一块绣着黑色羊角图案的白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