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冷颤,惊醒过来。
环抱住自己时,景涟忽然发觉,自己一直在轻微地发抖。
冷意后知后觉从心底蔓延开来,直到手足都在炎热的夏夜里变得冰冷。
——如果母亲的死真的有问题,那么父皇知不知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必多想。
景涟低头,注视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她面无表情,忽然攥住了妆台上一支摆在外面的珠花,稍一用力,珠花的尖端立刻刺入掌心,尖锐疼痛猝然升起,鲜血汨汨而下。
那种疼痛可想而知,景涟却非但没有松手,反而越攥越紧。
直到掌心过度的剧痛转为麻木,袖口洇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才缓缓松开手,坐倒在椅中。
不要想。
不要想。
不要想。
景涟合上眼,死死咬住唇瓣,反复告诉自己。
——不要想。
父皇最疼你了。
不会的。
第13章谋划
太子妃坐在桌前,拈着一枚白子静静思索。
棋盘上黑与白二色对垒,显得异常肃杀,棋盘对面的座位却空无一人。
那枚白子光泽柔白,清润如玉,太子妃的手指竟似比它更白,有如霜雪。
她拈着棋子,始终未曾落下,似是开启了一次长考。
半开的内室窗扇外,忽然有喧闹声传来。
当啷一声,太子妃抛出手中棋子,正砸入棋盘中。
棋盘震荡,黑白棋子顿时乱做一团。
她抬起眼,怀贤疾步而入,请罪道:“殿下,奴婢办事不力。
赵良娣以死相逼,不肯离去。”
太子妃平静问道:“景檀何在?”
怀贤说:“皇长孙已经睡下了。”
太子妃微微颔首,起身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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