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纽约,曼哈顿大桥。
刺耳的刹车声伴随爆鸣声四下起伏,滚滚浓烟卷着烧灼气浪直冲云霄。
放眼望去,扭曲的烈焰火舌撕开了深夜的浓黑,远处巡警车裹挟着尖锐的鸣笛声疾驰赶到现场。
染血的担架陆续抬走一位又一位伤者,最前方,黑色宾利的车前盖已经因为巨大的冲撞力而狰狞变形,褐发碧眼的警察撑着车门往里看,驾驶座上的华裔男性血流不止,已处于半昏迷状态。
男人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还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烟身也已经被血浸得趴软发胀。
警察扬声叫来两个同事打碎车窗。
黏腻腥热的血与汽油流过砂砾大片往外蔓延。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挪人上担架,无意识间,男人痛苦地扭动了一下,一枚暗金色的方块物件顺着裤袋滑落出来。
“NYPD.Canyouhearme!Howdoyoufe(我是纽约市警察,能听见吗?!
你感觉怎)——”
警察眼角余光瞥见反光的金属物件,瞳孔猛然间骤缩。
那是枚Zippo打火机,在滑出男人裤袋后磕在了担架的边缘,半开着盖,迸溅着细小的火星,自担架向满是汽油的水泥地直坠而下——
“GETDOWN(趴下)!!!——”
一声轰然巨响,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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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报完路况,下面来听一则财经新闻:恒新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自三年前于纽交所成功上市,其科技分部顺利进驻华尔街。
而集团实际控股人沈洪生于昨天在纽约不幸逝世,其现任CEO肖……”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驶离机场。
车内,助理装好新手机卡,恭敬地把崭新的手机递给男人。
男人刚从美国连夜赶回国,登上国际航班的前一秒他还在开会,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身上的黑西装未脱,衬衣领口处的银色领撑泛着冷感的金属光泽,像浸了一身的清贵霜寒。
助理不敢怠慢,递过新手机后又拿过一套换洗衣物:“肖总,这是按照您的尺码定的,您是要就近去酒店换还是——”
“不用换。”
男人打断她的提议,“继续说。”
“融汇基金的负责人马上要见您,银行那边也在等着。”
助理低头看文件,她手里的行程排到一周后,汇报的语速飞快,“对了,使馆那边已经通过遗体运回的申请,预计最快凌晨能到。
二少爷和小姐都在B市,我这里的联系资料都是齐全的,要不要先通知他们?”
等了几秒,男人并没有出声。
助理领会他的意思,习以为常地往后翻,继续道:“还有几个董事都想跟您私下约时间谈,但银行那边比较急,如果我们的律师——”
话说一半,男人戴腕表的手自斜侧伸过来,他修长指骨叩住了助理的文件册,往前翻一页,停住。
重新翻回了联系资料表那一页。
男人已经收回手。
助理不明所以地转头看过去,见轻薄的新手机正抵着他掌间虎口处,他的拇指指腹缓缓摩挲过黑色屏幕。
肖闻郁英隽的眉眼深邃而沉静,光影自他眼尾斜出漆黑疏晦的一道弧。
他目光停留在联系表的那一行字上,言简意赅:
“打给沈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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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窗明几净的写字楼内,设计师助理艰难地抱着一摞建筑图纸从会议室里出来,用脚碰上门,上楼,路过沈琅半开着门的办公室,探了个脑袋:“诶呀,沈工您醒了啊?”
“刚醒没多久。”
沈琅问,“要不要一起喝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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