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疯女人似乎是被这一声声的“爹爹”触动,她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孩子,最终,声音像是穿过层层荆棘丛,嘶哑道:“我想好了,送他走。”
夜风吹过,木柴堆中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灰色的斗篷里包裹着一具小小的尸体,被一双伤痕无数却依旧能看出以前养尊处优过的手安置在木柴堆上。
疯女人……或者该叫她杜怀柔,她看着躺在木柴堆上的包裹,弯下腰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火葬,是杜怀柔要求的。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孤零零的躺在这荒郊野外,她要带他离开,带他回家。
杜怀柔双手攥着火把,颤抖着用它点燃火堆,看着橙红色的火舌慢慢爬上木柴舔舐到灰色的斗篷,耳边突然传来平静的诵经声。
是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杜怀柔随着经声扭头看向一旁默默念经的周云姝,眼泪慢慢模糊了视线,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抱着孩子的于苗苗看着眼前燃起的火焰,不由地想到自己曝尸荒野的家人们,也忍不住从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
诵经声随着火焰慢慢熄灭而渐止,杜怀柔抱着怀里的坛子,没等地上的火星全部消失便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将自己孩子的骨灰全部收纳到坛子里。
全部装好后,她的双手已经被烫的不成样子,可是她却像没有知觉一样,满足又依恋的将坛子抱在怀中。
周云姝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杜怀柔的声音。
“谢谢您。”杜怀柔抱着坛子跪在地上对着周云姝磕了一个头。
周云姝轻声“嗯”了一下,牵着自己女儿的手往自己母亲的方向走去。
几百米外的干枯草丛里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其中一人道:“还要去查看吗?”
年纪比较大的那人道:“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一晚。
第二天早上草丛里的人看着远处那长长的队伍在有条不紊的吃过早饭离开后,才敢背着弓箭拿着砍刀走出来。
他们一路奔袭到破庙里,留给他们的只有院子里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地上黑黢黢的骨头和木灰。
“都死了。”年轻人对四处搜查的长辈说道。
“嗯。”
“这群难民好凶啊,还有刚才他们离开的方向……”
年轻人还没有说完,那长辈攥紧了手里的弓箭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