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欢欢母亲的死因?”沈宁淡漠地问。
十七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沈小姐这都能知道?”
“习水之人死在湖边本就是个笑话,可能会有这样的事,但概率太小。”沈宁说道:“我也是随意猜测罢了。”
从陈欢欢在子衿武堂与她提起这件事开始,她的心底里就藏了个疑云。
而亲耳得知真相之后,看着陈高的眼神,多了一丝狠意。
是多么恶毒的人,才能对同床共枕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发妻下此死手。
竟还有脸抱着对方的灵牌,受君光祖的唆使去比武场刺激陈欢欢。
沈宁走到陈高的面前,问:“你后悔过吗?”
陈高的眼睛都被血水糊得睁不开了。
听到沈宁的话,疼痛难捱的他,想到了往事种种。
“后,悔。”
他沙哑着声音说。
他后悔没再干净利落点,让上京的这群人顺藤摸瓜查到了证据。
他后悔来上京城了,否则没人知道他杀过人。
十七鄙夷地道:“他还懂得后悔?我呸!他是为了别的女人,把自己妻子推进湖里的,为了防止妻子上岸,还下水去把人按着,等人没了气息自己再逃走,原因就是因为她妻子辱骂了跟他有一腿的女人。”
“按照大燕律法,蓄意谋杀者,当处之以斩刑。”
沈宁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陈高,恨不得亲手将此人斩了。
“不,不要,不要……”陈高用尽力气喊道。
沈宁后退了几步,“欢欢的伤还没好全,让她坐轮椅来一趟吧。”
“属下去请欢欢姑娘就好了,沈小姐,你且歇着。”十七的脚步很麻利。
燕云澈道:“沈小姐,坐——”
沈宁坐在了燕云澈的旁边,微微闭上了双眸,头疼地抬手轻揉了揉眉心,“让欢欢知道真相,总好过蒙在鼓里,把错误都归咎给自己。说到底,她虽然恨陈高,但毕竟斩断骨头连着筋,骨血亲情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她还是对陈高有一线希望,如今绝望也好。”
人啊,只有彻底绝望了,才能触底反弹。
当然,也有死在谷底逆境的。
她希望陈欢欢是前者。
忽而,一双瘦长洁白的手,指腹浸着凉意,轻轻地按揉着她两侧的太阳穴。
沈宁浑身僵住,睫翼轻颤了下却没睁开眼睛,放在椅把上的手指尖略微地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