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沈宁真的会杀死他。
沈宁侧眸看向君光耀、李长月之流,“你们呢?是留在这里,还是继续赶路?我这人,诸位应当知晓,是很好说话的,诸位从心便可。”
很好说话?
一众燕京学宫们面面相觑。
他们瞅了瞅微微一笑的沈宁,又瞅了瞅捂着脖子吐血不止的甄远,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良久,都默默地上了马,不敢再有过多的抱怨,否则的话必然是下一个甄远。
只是他们没想到,沈宁会这般嚣张狂妄,又非比武台上,竟敢出手伤人。
沈宁等学生们都上了马背,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不疾不徐地缓声开口:
“我知道,北幽距离上京六百里地,光是赶路,就需要马不停歇的整整五天,就算歇息,也没有太多的时间。”
“但叛军之事可大可小,若任由叛军发展下去,我大燕危矣,到时内忧外患,若战火延绵到了上京,可还有我与诸位的安生日子?”
“年关将至,难道诸位都不想在年前回京?”
听到这里,有耷拉着脑袋的燕京学生扬起了头,“我想在年前回家,我从小到大都在上京,从未在外地过过年。”
“我也是。”
“年前回家!”
越来越多的人振作了起来。
“是不是很苦,很累,很疼?但这才五十里路。”
沈宁问道:“但你们的人生,又有多少里路?五百里,五千里,还是五万里?难道你们只想止步眼前的五十里路?你们费尽心思的修武,就是为了混吃等死?你们跟着我去北幽,难道是为了跟叛军谈笑风生,坐下来喝酒饮茶谈古聊今?”
“我子衿的学生们,家世虽不如你们,但若论坚毅,你们比得上他们吗?”
燕京学生们的脑袋,又低垂了下去。
就连君光耀,都有些不自在。
确实如沈宁所说,子衿武堂的学生们,一个喊累的都没。
“宋校尉,沈小姐有老战神之风啊。”先前想要出手的人由衷叹道。
“什么沈小姐,她是沈主将!”
“说得对,是沈主将。”
……
众人都已陆陆续续上马,唯独沈宁还站着。
她弯下身,把地上还没吃过的干粮捡起来,在身上擦了擦干粮,就塞进了自己的粮食贷里。
宋邵卿见状,眼神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