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沈家的人,却不能狗腿至此。
沈从武的儿子沈炙算是沈家长孙,到人腰部那样高。
沈炙睁大了眼睛。
父亲伟岸如巍巍高山般的形象,似是已经轰然崩塌。
他难以想象,眼前像狗匍匐的人,会是自己敬重崇仰的父亲。
沈从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擦鞋。
他低下头瞪大的眼睛无人看见,充满了诡异的光弧。
阴暗极端如那话本里所说的百鬼夜行。
在悬崖峭壁。
崩溃的边缘。
太子不说一句,沈从武就不敢起身。
哪怕那鞋面连灰尘都没有,他都还在小心翼翼且仔仔细细地擦拭。
“从武兄这是做什么。”
太子抖了抖袖,把沈从武扶起,“这奴才干的活,岂能让你去做?”
过往看见沈国山还能伪装一二。
如今沈宁胆敢带着证据去皇宫见父皇。
是沈家要跟他撕破脸。
而非他这个储君,不给沈家脸面。
如今的沈家,已非往日之璀璨。
麒麟军的兵权在陈家那里。
沈家只有些半只脚进棺材还都是残废的府兵罢了。
膝下儿子,没几个有出息的。
沈宁固然炙手可热,但手里也没有实权,最让人忌惮的,反而是与沈宁有来往的沈云沈大宗师。
这样的话,既是说给沈宁听,又是说给子衿的学生们听。
子衿学生刹那间肃然起敬。
不论沈家的其他人如何。
各堂学生,京中百姓对老战神的敬重却是如初。
炽烈,炙热,难于消散。
燕京学宫、凤鸣等武堂学生们,心中则有些酸溜溜的。
沈宁深深地注视着父亲。
半晌。
她拱手行礼,颔首间拔高了音调,朗声道:“沈老将军放心,吾等必将老将军的教诲铭记于心。子衿同辈,是不是?”
尚未回头间就听到身后子衿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喊到面红耳赤:“是!”
齐声震彻宫门外,石破天惊,势若雷霆。
沈国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都是好孩子。”
末了,方才带着人沿宫门走进去。
子衿学生们登时精神抖擞,瞧那样子,一个个朝气蓬勃有年轻人的鲜活不说,顷刻间仿若是打了胜仗般的红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