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电侧目,便瞥见了尊上唇畔眼眸的笑。
哪怕戴着面具,仿佛都能想象得到那张脸上,会是怎样的笑容。
东墓园喝酒的年轻人,却都是僵如风化的雕塑。
“怎么来这么晚?”沈宁皱眉:“下不为例。”
男子轻声说:“好,下回定不会完了,还望将军原谅我这一回。”
“那便原谅你了。”
“谢过将军。”
“不客气。”
“……”
君光耀等人听着这对话,颇有几分麻木。
沈宁靠在男人的身旁,拿起酒就喝。
忽的,朝着不远处的坟说:
“小胖子,看见了吗,姐夫看你了。”
姐夫?
男子微怔,旋即朝着坟墓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正色到好似眼下不是坟冢,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沈宁拉着大宗师,走过一座又一座坟冢。
时而喊错了坟。
但不要紧。
大宗师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对着一座又一座的坟,满怀敬重之情。
为黎民百姓而死的英雄战士,当得到天下人的敬重!
君光耀讶异地望着这一幕,低声说:“忽然觉得,大宗师也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遥远了。他真是个好说话的人。”
逐电捂着脸躲避陈琼坐过来,听到这话,翻了翻白眼。
好说话?
逐电这手轻微抖动,抄写《好人七律》都快抄废掉了。
就该让君光耀也去抄一抄,看看是否还能说出这昧着良心的话不。
那侧,轮椅之上,蓝连枝捧着冒着热烟的暖汤,微睁了睁黑曜石般的眼眸,目光流连在沈宁和大宗师的身上,旋即勾了勾唇角,浮起了温和如水的笑。
大燕,她没来错,没遇错人。
蓝连枝低垂着头,轻抚了抚腹部。
日后,她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固然遗憾,但不悔。
如沈宁所言,她不后悔自己走的路,做出的抉择。
她再也不怕这能够把女子给生吞活剥掉的流言蜚语。
……
这晚,上京城万家灯火,百姓们并未早早就寝。
宫武宴的事,按照惯例,都会有黑甲卫事无巨细地传诵全城。
于是乎,太子作为北幽主谋,沈宁鹿台斩赵髯,诛太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