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海被那样一看,似被血脉压制般,滔滔不绝的话语声戛然而止,莫名的心虚,眼神飘忽不定,一把年纪白发苍苍了,还像是个未长大且做错事的孩子。
“咳——”
他悄悄然咳嗽了几声。
沈国山默然不语,拿着信笺的手,却是加深了力道。
他希望这个三弟,能糊涂进棺材里,忘掉那样一段不堪的过往。
哪怕偶尔让人恼怒也罢。
他忘不掉那年弟弟疯癫崩溃的模样,哭着,吼着,歇斯底里着,也麻木着,每晚都在梦魇之中。
他的三弟,应当是鲜衣怒马同载酒的风华青年,文武双全,沈家之星……
沈国海抬起眼皮看了眼阿兄,复又触电般低头看着鞋面,雪白的眉峰紧紧地蹙起,颇有几分无语,暗道不就是多说了两句,沈国山这吃人的模样是要哪般?
他绞尽脑汁寻思着自己最近也没做错过什么事。
难不成是因为多吃了一碗清汤面?
当真是小气抠搜之人。
沈国海浮想联翩,在心底里唾弃二哥。
“国海。”
沈国山不动声色地收起了信笺,满面凝重地注视着弟弟,一本正经地沉声开口。
沈国海似被冷风嗖嗖激灵了下,瞬间往后退去,提防地看着沈国山。
“沈国山,你也太恶毒了吧!”
“不就吃了碗沈宁做的清汤面,你何至于要把我驱逐出沈府?”
他可记得,上回二哥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时候,是要把他赶出沈家。
“再说了——”
他懊恼地辩驳:“我左右也是沈宁的三叔,固然没什么出息,你不待见我,沈宁也不喜欢我,郑蔷薇看我不顺眼,我知道,但我作为长辈,吃她一碗面怎么了?你就要赶走我了?”
沈国海越说越委屈,红着眼睛看兄长。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兄长赶出门,等到冻死在路边,都要被路过的的孤魂野鬼给笑话。”
沈国山听得头疼,揉了揉眉心又按了按太阳穴。
他这三弟,从小到大,惯会因为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跟他吵架。
他甚至想不通,沈国海为何会认为他要将其驱逐出沈府的……
“沈国海!”
“走就走,谁稀罕!”
沈国海直接打断了兄长将要解释的话。
他很有气魄地挺起了胸脯,“别以为我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