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堂。
沈修白靠着廊柱,略微垂首,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小宁前脚走出御书房,北渊王后脚就进御书房,王宫那位,是何用意?”
“北渊王声色犬马名在外,虽有封地但常留上京当闲散王。”
沈惊风道:“这其中,必有缘故,而绝对不是所谓的手足之情。”
皇家深宫吃人连骨头都不如。
那巍峨恢弘的建筑,古老庄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看似富丽堂皇,辉煌的外衣之下,便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沈如是执起酒葫芦喝了口,眉如远山剑似深潭,只沉声道:“北渊王有把柄在皇帝那里。”
沈钰点头:“今日之局,皇上难解,许是想要北渊王从中作梗,就看北渊王接不接招了。”
说话时,众人看向了沈宁。
沈宁未曾说过霜毒之事,沈家兄弟猜不到霜毒,但也是个八九不离十。
这算是两人感情上的一次考验,也是一种权衡。
沈如是道:“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性本善、人性本恶,因为二者兼并,共同存在,是矛盾的,复杂的。”
在段大宗师之女段芸芸这件事上,或许燕云澈忠贞不二。
但若是元和皇帝以类似于生命的沉重来让他做出选择呢?
他会如何选?
“小姐。”
采莲步伐轻快而来,声如黄莺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什么事?”
沈宁一眼便看到了采莲手中的请帖,但还是问了一声。
“王府来帖啦,北渊王在望月楼设宴,今晚亥时初,请小姐你过去赏月呢。”
清幽堂的氛围赫然凝固住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沉重。
采莲心思单纯并不知晓这些个含义,只当成了真正的赏月宴。
“小姐不高兴吗?”采莲忐忑地问。
沈宁摇头,接过了望月楼的请帖,缓声道:“严冬雪将,哪有什么好月光来赏。”
“那小姐去吗?”
“去——”
沈宁唇角微勾,眸底似要溢出了光,“王爷设宴,自是要去的,去查查看,共同去望月楼的,还有谁,如若我所猜不错的话,还有陈禄章、周永顺两位将军,有定国公、燕老太君和云家挽歌。”
这是一场……鸿门宴。
不!更准确来说,是调虎离山、声东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