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也是为了冲去冷宫梅妃的晦气,才特封兰妃为贵妃。”
“殊不知,梅妃食子,是遭人陷害。她被算计,食子之肉,她也因此彻底疯癫,她发了疯为自己辩解,谁又会听一个废妃的话,父皇嫌她碍眼,使她成为人彘。那人彘泡酒,至今还在。”
“沈宁,我在有着杀母之仇的女人面前尽孝了十几载。”
“我好恨,好恨啊。”
“………”
沈宁终于明白,银鞍白马的少年意气,为何会在一夜之间被血海所改变。
关乎此事,燕长临的崩溃是生不如死。
母亲成了仇人。
生身母亲偏生又是最凄惨的死法。
再者——
纵然兰贵妃当年所诞是个死胎,却是她亲手送到梅妃的嘴里。
一个人,为了扳倒仇敌,能把自己亡故的孩子,送到另一个人的口齿里作为盘中餐,已经完全丧失人性了,说是恶魔也不为过的。
沈宁怔住,诧然地望着说出如此离经叛道之言语的燕长临。
若非亲耳所闻,她恐怕怎么都想不到,九皇子燕长临还有这般大逆不道的一面。
兰贵妃固然插手了九皇子的婚事,但怎么都是生身母亲,燕长临又何必如此送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下地狱?
“沈将军怕了?”
燕长临望着冷立风雪之中不动如山的女子,笑了一声,眸里不再是少年意气,而是破碎的光。
“九皇子,可否给我一个理由?”沈宁开门见山地问。
“兰贵妃,并不是我的生身母亲。”
燕长临红着眼睛说:“我是她偷来的孩子。”
沈宁这才恍然大悟。
虽说深宫后院,皇家之事,出现怎样的荒唐都不显得奇怪。
但亲耳听到和亲眼目睹,又是另外一回事,难免微惊。
燕长临双眸泛了泪。
他低低一笑,自嘲又苦涩。
他抬头看月,恨与疯的种子在这个冬日野蛮生长。
“九皇子的生身母亲,可是梅妃?”
“是。”
燕长临说:“梅妃和抚养我多年的兰贵妃,当时一同为妃,情同姐妹,怀孕的时日差不了很多。
彼时,兰妃后期胎像不稳,估计保不住胎儿,就把主意打到梅妃的身上。
她用了毒辣的计策,稳固胎像,就为了等到和梅妃同一日临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