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看到那顾景南,就两眼有着杀气,咬牙切齿的声音宛若耗子叫,若非逐电及时遏制住,追风怕是要提剑跃然冲风雪,将那顾景南给大卸八块了。
“阿宁,我,可以吗?”
顾景南小心翼翼地问。
这一份卑微,是沈宁从未见过的。
人若掌富贵,便会贪得无厌。
一朝落魄了,亦会毫无底限。
正如此刻的顾景南。
“我有未婚夫。”沈宁说道。
“我知道,我不需要名分。”
沈宁笑了。
“顾景南,你可还记得你当初为何来上京?你为何想要去疆场驰骋,又还记得你踏入京都,踏入学宫,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吗?你第一次见到我,你我第一次袒露心扉时,你的抱负是什么吗?顾景南,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我是,你也是。若我沈宁一直活在过去,就无今日的沈家女,便会和你这样,自欺欺人,潦倒一生,然后彻底忘了来时的夙愿!”
沈宁的语调上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愠怒。
一个当年想做大将军建功立业报效大燕的人,而今只想做她的外室,连名分都不要。
这等稀奇之事,荒谬至极!
沈宁断不会接受。
顾景南的酒又醒了几分。
恰似一语惊醒梦中人。
如醍醐灌顶。
顾景南全身泛起了一股冷意,脑子里是当初的夙愿和雄心壮志。
他想青史留名,做大燕最厉害的大将军。
他想站在高山,能够与沈宁并肩而立。
他想用血肉之躯博取将名,想以九死一生换来沈宁余生的荣华富贵。
可——
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这样?
为何会丢了年少的理想?
为什么?
他不知道。
他头疼欲裂,泪水从赤红的眼睛里溢出。
顾景南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顾景南,你辜负了太多的人。”沈宁叹气,“昨日之日已去,明日之日尚在来的路上,已经丢了昨日,往后不可再重蹈覆辙了。外室之说,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你应当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既有未婚夫,就不会跟旁人不清不楚,我钟情我的未婚夫,此生唯他一人,除非身死路上。”
顾景南苦笑。
听着那话,攥紧了拳头。
他哪能不知道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