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阳还是沈宁记忆里的师父。
亦是沈宁的启蒙之一。
沈宁为将之骨,靠得是父兄母亲的熏陶。
心系百姓,见识开阔,则是年少有倾城阿姐那样的知己好友。
是叶倾城立在猎猎寒风里目光坚定地告诉她:阿宁,信我,一代代女子的努力,终回换来一个真正平等的盛世。在那样的时代,女子是独立的个体,不用依附任何人,父亲、丈夫、儿子都不是她的羁绊,只要她想,人生苦短百年,她亦如壮丽的卷轴。
后来,叶倾城还与她说了许多:
阿宁,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无产阶级是历史的创造者。
工人阶级不是社会发展的产物,而是社会发展的动力。
……
她说过很多很多教习先生和历史都不曾有的话。
幼年沈宁,如痴如醉。
沈家的府邸,京都的繁华,都不如倾城阿姐与她描绘的那一切来得辉煌璀璨。
……
而与师父修习武学的时候,师父不仅教导武学,还会触类旁通渗透进各个方面,让她在无意识中,形成了对皇权、人性的思考。
沈宁眼眶湿润。
此去武帝,不知何时再见。
但师父一代宗师,是去武帝最好的选择。
“师父——”
沈宁执笔写下自己的话,然后取来帅印按下,以及四哥沈如是所给的信物一并交给了李衡阳,“师父,这是武帝国二皇子的信物,饕餮玉佩,他与家中四哥有过一段交情,必要时可以拿出。”
“好。”
李衡阳微笑,一一收下,并道:“事不宜迟,我稍作准备就即刻启程。阿宁,别怕,师父无所不能,与人斗,与天斗,俱都其乐无穷也。”
“是啊,师父无所不能,这一回,定也是。”
沈宁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看向了云挽歌,“云挽歌。”
“挽歌在。”
“你执本将帅印,与周副将、陈副将共赴北疆。本将则和东境王,找准时机,躲避视线,率领东境军和半数镇南军前往东部。”
“末将云挽歌,领命!”
今夜营帐军令,便是这些了。
陈禄章有些不高兴。
不只是惆怅于黄泉之下的蛇蝎人心。
最烦闷的是,沈宁那丫头骑在自己身上就算了,如今还来了个云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