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仪讷讷地望着沈宁。
这么多年来,自大记事起,就从未有人跟她说过,她很好。
她抬头,看了看上方。
当真有神明吗?
若真如此,这么多年的沉寂血暗,她也不算孤独了。
神明悬于三尺,原来一直在陪伴她。
而在这条路上看不到的尽头,还有家人,有归宿,在等着她。
沈凤仪释怀了。
她反握住沈宁的手,开始有了个姐姐样,“阿宁,我是嗜血狂刀的持有者,自古只有魔头和杀人屠夫,才会握起嗜血狂刀,人人都会害怕。”
“那要什么紧?”沈宁反问。
“这天下任何人都可以拿嗜血刀,唯独沈家的女郎不行。”
沈凤仪说:“我知道,沈家世代忠良,麒麟意志,是大燕的信仰。那晚东境之战,我作为沈家女郎,却是袖手旁观,看漫天的麒麟红霞扬在黑夜李,阿宁,你不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很迷惘,我不知该做什么,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你的身上,有好多伤,是嗜血刀的痕迹,阿宁,我伤害过你,甚至差点杀了你。阿宁,我的人生已经糟糕透顶,我难得遇到了光,但我不想我这个人,会成为沈家的污点。”
沈宁望着沈凤仪,抿紧了唇。
自东境之战以来,这是沈凤仪第一次走向她,走向她的房间。
人也比以往和煦了许多。
但沈宁知道,可能在某个时辰,阿姐的情绪又会失控,独自躲在房间里,不敢,不愿去见任何人。
阿姐小心翼翼地给她喂水。
她在看阿姐的时候,阿姐也在看她。
沈凤仪眉眼狭长,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还有浸透多年血腥而成若有似无的邪佞,此刻定定地望着沈宁,她在想:
这就是自己的妹妹。
好像她的小猫。
她的心,上一次充满欢喜和鲜活气息的时候,就是收到小猫之时。
她已经失去过一回,她害怕,又是恍然一瞬,黄粱一梦。
“阿姐。”沈宁呛了下。
“怎么了?”沈凤仪问。
“喝饱了。”
沈凤仪“哦”了声,便把杯盏放在床头的紫檀方柜, 坐在床榻边上,有些局促。
“阿姐今日怎么出来了?”沈宁问:“可还能适应?今日用膳了吗?采莲给你做的几道上京菜系,是否合阿姐的口味?今日的安神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