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辉煌奢华的宫殿燃着安神的龙涎香,在彼此之间。
乍然看去,是彻头彻尾的兄友弟谦。
“云澈,过来,与朕下棋。”
“好。”
陈喜担心风吹进来,合上了窗,又给元和皇帝披上了一件龙纹大氅,这生在皇家的兄弟二人方才于窗旁相对而坐,执黑白两棋。
“你的棋术,是朕教的,那年,你才这么小。”
元和皇帝执棋的手,在小半空比划了下幼年燕云澈的身高。
脑子里,仿佛也浮现了幼年小皇弟的样子。
“皇兄对臣弟一片情谊,只可惜臣弟棋艺不佳,丢了皇兄的脸。”
不管是象棋还是围棋,北渊王都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
元和皇帝至今还记得他当年接近燕云澈,是为了多看看父皇。
那段日子,很久远,但也很美好,有软糯白嫩的皇弟,生得跟小皇妹一样好看,苏贵妃对他也好,关怀备至,时常也会教他做人的道理,亦是他与父皇接触最多的时候。旧时光里,什么都很好,还有他野蛮生长,一发不可收拾的嫉妒心,在黑夜里,在阴霾之中,无尽地蔓延。
“你自小就聪明,武学天赋,脑子也好使,父皇最是喜欢你。”
元和皇帝下赢了这盘围棋。
燕云澈还是和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靠在软垫之上,对输赢毫不在乎。
“云澈,朕想问你,为何你偏偏在棋艺方面,有所欠佳?”
这是元和皇帝一直想问的。
他觉得,以燕云澈的聪明才智,学得一手好棋不算问题。
但不管他怎么教,燕云澈都学不会。
那棋路,天马行空的想法,气得父皇脸都黑了。
燕云澈修长冷白的手,把玩着晶莹剔透的棋子。
他并没有及时回答皇兄的话,而是垂下了墨黑的睫翼,沉吟了许久方才抬眸,浅浅一笑时,眸色澄澈碧透宛若当年纯粹的小皇子。
他说:“因为,臣弟若学慢些的话,皇兄就会时常来找臣弟玩了。”
元和皇帝袖袍下的手死死地攥紧,眸光颤动了一下。
他望着燕云澈。
燕云澈在笑。
“还有呢?”元和皇帝步步紧逼地追问。
“皇兄最拿手的是棋艺,这大燕的皇宫之中,有皇兄这个天才棋手来,还需要臣弟专心学什么?”
皇兄要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