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眸光一沉,想到额娘曾对我说过:钻石虽小,能穿瓷器;麦垛虽大,压鼠不死。
眼珠子一转,我低声对懋嫔说道:“娘娘,你忘了吗?皇上曾在流丹园斥责豫妃不会教子。她会生又怎么样,她得会养啊。”
此事适合谋小不谋大,有时候压死骆驼的未必是草垛,而是一根稻草。
懋嫔娘娘捏着帕子的手猛然攥紧,她无神的双眸精光乍现。
“你是说……三阿哥!”懋嫔声音极轻。
我垂眸端起红枣汤,对懋嫔说道:“娘娘还是要好起来,才能护公主平安长大呢。”
懋嫔眼里有了光,心里有了支撑,自然有拼命活下去的动力。
她推开我拿着汤匙喂她的手,伸手拿过碗,将里面的汤一饮而尽。
这时候,她对我应该是非常信任的。
于是我便壮着胆子问了她与皇帝的过往。
只有知道更多,我才能作出更好的判断。
懋嫔怔了怔,似乎是不愿去回忆,但片刻之后,她还是告诉了我。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
懋嫔哪会不明白,她说道:“我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想到当众揭穿她,她这人一向猖狂,宫里的嫔妃没有不恨她的。”
“可那又如何,您这么做,是赶鸭子上架,皇帝被您架在火上烤,他更恨您。”
懋嫔听我这么说,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合上什么话都没说。
她的脸上已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啊,她这样逼着皇帝做决断,皇帝那一刻心里肯定更厌恶她,即便她是受害者。
我继续说道:“娘娘,当时皇后逼问豫妃,要她招认时,皇帝竟斥责她大胆。所以皇帝的心思就是想此事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懋嫔娘娘双手捏紧了帕子,脸色变得冷峻。
我知道向病中的她说这些并不是特别合适,但我没的选择。
时间不等人,我要自救,她也要。
“雁心,那你说何时才是合适的时机?难道要等她马佳氏衰败的那一日吗?”懋嫔说的绝望,眼眶都红了。
我放下手中一直端着的汤碗,目光坚定看着懋嫔道:“马佳氏是显赫氏族,要等到它衰败那一日怕是等不到,更何况破船还有三千钉,我们和他们根本不能硬刚。”
“那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好时机?”
“时机就是皇帝对豫妃恩情不再,马佳氏一族自愿放弃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