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成点点头,他没有回绝,也没把江南给平安准备的一个药庄说出来,那是他的私房钱买的,不属于百草堂。
“平安还小,以后再说吧,我们心里有数就行。”孙思成想想还是把平安现在的家庭说了一遍。
老太爷跟孙父都唏嘘不已。
这么好的孩子,从小受这么多的磨难,还好遇上了思成。
平安不知道孙家因为他在长吁短叹。
大晚上的,他跟周恒还在就着蜡烛练字,他曾以为自己前世的一笔毛笔字算不错的了,谁知道周恒的字才是真漂亮。
一个个的小楷就跟印出来的一样,他也才十九岁,家境还很不好,这是如何练出来的?
周恒轻笑:“我曾经有一个最好的父亲,他做一些小生意,所赚的银绝大部分都花在我身上,请先生,笔墨纸砚,最贵的还是书,在他眼里,没有谁比他孩子更聪明。
我确实也做到了,十一岁中了童生,十五岁中了秀才,可就在那年,我爹意外没了,紧跟着娘也走了。
我娘怎么说呢?她一生眼里只有我爹,对儿子也惯,却赶不上她相公,我爹一死,她就不想活了。
因为我父亲赚的大部分都花在我身上,而且强势根本不听家里其他人的,所以我家和叔叔家早早地分了,我爹娘一走,家里剩下的又被我叔叔拿走一些,说是给祖父养老的。
等到了我这,坚持了两年,后来实在受不住了,身体也弱了不少,之前不是这样的,于是遇上你师傅,孙大公子,他带我回来陪你读书,三年后如果中举,会带我上京城,别的不说,起码这几年不用担心一日三餐。”
周恒的声音渐渐的低落下来:“其实就算是高中,那又怎么样?最亲的人都没了,高中了,也没谁会真心地为你欢喜,这世间,真正疼你已经没了。”
百草园。
晚餐后,万长生陪孙叔在庄里遛溜弯,娘子也有童苗陪着院子里散步。
“长生,马上就腊月了,今年算是过去了,明年你就跟着我后面学医吧,你跟着陆师傅后面大半年,也算是了解种药的大致窍门了,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万长生笑:“叔,我马上二十七了,小三十的人了,成家早的,孩子都要说亲了,还学什么医?”
他笑着直摇头。
孙宏宇站住了,沉着脸看着他:“这么好笑吗?前几日晚上,要不是有童苗还有我,你的孩子就没了,真的等你去找来大夫,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