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时常央求父亲带我去找他。
“但是好景不长。
“七岁那年,我患上恐光之症。”
昭华接上话,问。
“从那时候开始,你们就换了身份?”
他下巴微压。
“没错,那时我不能见光亮,行事多有不便。
“为了家族稳定,父亲和母亲决定,让弟弟暂时替代我。
“那时谁都没料到,这一替,就替了十几年。”
昭华听出一丝违和,质问,“这是何意?难道这些年,你们一直把他当做替代品吗?”
虽然很不忍,可必须承认。
“是。尤其是母亲,尽管我患上不治之症,母亲依然把我安排在隔壁厢房,和弟弟一同受课。
“她认为,我是长子,这魏家家主,早晚该由我继承。
“起初那段时间,弟弟跟不上授课先生,我在隔壁,时常听到母亲用戒尺责打他。
“听着他隐忍的哭声,我却无能为力。
“后来,他越来越刻苦,也终于达成母亲的期望,可我再也听不到他的笑声。”
他望着昭华,对她说。
“殿下能够体会他的处境吗?
“顶着别人的身份,为了不暴露这个秘密,必须按照那个人的脾气秉性生活。
“并且终有一天要让位。
“看似拥有一切,其实什么都不是自己的。
“包括‘魏玠’这个名字,包括与他一同长大的随从,因此他拼尽全力去抓住那些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渐渐变得偏执,变得会让人感到害怕,但是,他只是太害怕孤独和离去……长公主殿下,这就是我的弟弟。你真的了解他吗?”
昭华的心被一股力量攥着。
想到她曾说过,她喜欢的,是那个心怀天下、为民请命的魏玠,而不是执着于小情小爱,为此不惜伤人的他。
难怪他那时的表情那样难看。
他执着于她,是因为他本身拥有的太少了。
昭华眼中涌上一阵酸涩。
她迷蒙地望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现在在哪儿?是有意躲着不见我吗?”
“殿下,故事还没完……”
“假扮一个人太久,渐渐就不认得自己了。
“他变得痛苦,想要离开魏家这个牢笼。
“他学习医术,也是为了治疗我的恐光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