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陕西关中的蒸馍馍和城里人吃的馒头一样。
仔细想想差不多,又不完全一样,蒸馍馍和蒸馒头的制作工艺差不多,都要起面、发面,揉成馍馍或者馒头后都要上锅蒸。
不同的是,城里人吃的馒头白,全是白面,放到锅里蒸之前必须把面揉得到到的、圆圆的,蒸出来的馒头也白白的、圆圆的。
农村人吃的蒸馍馍面不白,是混合面,蒸馍馍的面要反复揉,揉成胳膊粗的圆棒棒,再用刀均匀地切成一小段一小段,把每小段面简单地团一团,就可以上锅蒸。
如果面揉到,火候好,蒸出来的都是开花馍馍,热乎乎,暄腾腾。
在农村,头茬面最白,只有逢年过节和家里待客时才能吃,农村人平时吃的面都是二茬面、三茬面,不黑不白,蒸出来的馍馍就没有城里的馒头白。
后来,心灵手巧的关中女人发现玉米面比小麦面白,蒸馍馍时,就会掺一点玉米面进去,馍馍的确白了许多,只是口感上有点发硬,没有纯小麦面馍馍那样绵软耐嚼、清香可口。
再后来,蕙质兰心、心灵手巧的关中女人们还学会了蒸“金裹银”
馍馍吃。
所谓“金裹银”
,就是揉两种面,一种是小麦面,一种是黄玉米面。
揉好了,揉到了,擀开,再一层小麦面、一层黄玉米面地叠放在案板上,慢慢地卷起来,团成胳膊粗的圆棒棒,切成一个个小段段,蒸出来的馍馍是一层黄、一层白,故名“金裹银”
,既好看又好吃。
粑粑
城里人把粑粑叫发糕,一般都是用玉米面蒸。
蒸粑粑时,一是面要软,二是多放一点酵母,把面发好、醒透,蒸出来的粑粑软软的,暄暄的,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在里头,非常好吃。
后来,蕙质兰心的关中女人,又摸索着用高粱面蒸粑粑吃,蒸出来的粑粑带有明显的高粱面的颜色,红红的、软软的,口感、味道和玉米面粑粑不分伯仲,一样好吃。
改革开放以后,随着农村生活条件的逐步好转,粑粑逐渐退出了庄户人的生活。
最近几年回老家,已经很难看到有人吃玉米面或者高粱面粑粑了。
锅盔
在老家农村,锅盔是干粮食品中的“硬食”
,一般在农忙季节和干重体力活时必须吃。
小时候,爹和大哥去西观山打柴火、去冯家山修水库,娘和嫂子通常都要烙锅盔,锅盔的好处是耐放、顶饿。
外地人对锅盔没什么概念,一听锅盔这个名称就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不知道锅盔为何状何物。
有位同事曾经问过我,陕西人吃的锅盔是什么样?为什么叫锅盔?
我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在关中农村,庄户人用铁锅做饭,这种铁锅和城市食堂用的铁锅不太一样,城市食堂用的铁锅是尖底锅,锅口大,锅底小。
关中农村用的铁锅比城市食堂的铁锅要小,只是锅底和锅口一样粗,锅深,锅底平,适合于烙锅盔,烙出来的锅盔就像锅底那么大,如果把烙好的锅盔反扣在铁锅上,就像给铁锅戴了个头盔,故名锅盔。
尽管我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清楚、非常明白,同事依然听得云里雾里。
锅盔的好处是耐放、顶饿、好吃,大人娃娃都喜欢吃锅盔。
烙出来的锅盔,表层硬硬的,咬在嘴里筋道、有嚼头,特别是刚出锅的锅盔,通常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面香味,既好闻,又好吃。
我在法门中学念书的时候,到了夏天,娘有时候就给我烙锅盔带到学校里去吃。
锅盔耐放,不容易发霉长毛,也好吃,一背上锅盔上学校,我心里就特别高兴,走起路来就有一种脚底生风和轻飘飘的感觉。
退休后,我们一个村子同在北京工作的智荣,有时候会给我捎几块他妈妈烙的锅盔,很好吃。
有一次,我和老伴商量:“咱们能不能自己试着烙一次锅盔尝尝?”
没有想到,老伴心灵手巧,悟性极高,烙出来的锅盔非常好吃,后来老伴竟然连三指厚的芝麻锅盔也能烙。
放在老家农村,这绝对是心灵手巧、富有经验的中年妇女才能烙出来的水平,更何况老伴是东北人,东北人从来不吃锅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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