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人头发身上都还沾着雪花,显然是刚来不久,他们的桌上分别放着才端上来的酒肉。
酒是最烈的烧刀子,装着热气腾腾的羊肉的不是盘子而是盆,散发着边关的独特粗旷之味。
人虽不少,可是却都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三个青壮男子独自喝酒无语。
而两个老者眼睛却望着窗外的飞雪。
“傅兄,这些年你久居岭南,这次若不是赶巧前来西北为守阳兄贺寿,怕是没机会看到这么大的雪吧?”
面色红润体型魁梧的老者笑意盈盈的开口说道。
瘦削老者抚着下巴上的山羊短须,闻言似乎颇为感慨,说道:“二十多年没有出过岭南,几乎都快忘记雪是什么样子了。
却不想今日竟然在此遇到,实在有些意外。
虽说北地春迟,不过这雪下得未免也有些晚了。”
“谁说不是呢。”
魁梧老者摇头道:“这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我们赶路的时候下,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再耽搁下去,怕是要错过当面给守阳兄祝贺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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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老者眼睛依然望着窗口,说道:“铁老弟久居西北,像这种三月晚雪怕也是少见吧?”
魁梧老者点头道:“没错,西北虽自来苦寒,可像这种天气的确少见。
所以连我也觉得这老天爷好像都有点不开眼了。”
瘦削老者微微一笑。
魁梧老者端起一碗烈酒,“看上去我们还得在这再待上一会。
天气寒冷,傅兄不如喝口酒暖暖身子,待雪一停,我们便快马加鞭,应该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落日马场。”
隔得并不太远的酒馆掌柜老马不经意间听到“落日马场”
四个字,心里顿时一动,敢情这五个外来人是要赶去此地向西五十里外的“落日马场”
。
落日马场这个名号,不光是倒马坎这种毫不起眼的小地方,就算放在整个西北,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顾名思义,落日马场就是以养马贩马为业的一个地方,因自来关外苦寒贫瘠,百姓农耕不兴,只余圈养牛羊马匹以继生计。
而落日马场就是整个西北规模最大的养马之地。
那里不但有整个西北品种最好数量最多的马,而且每年都会给当今朝廷供给上等良驹作为边军战马,所以声名远扬闻名遐迩。
而马场之主名叫严守阳,虽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生意人,但一身武功却甚为高深,且交游广阔,在西北江湖武林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个人物。
如今江湖虽看似平静,实则早已沉沦死寂,武林更是生机凋落,如此情势之下,落日马场毫无疑问地就成了西北江湖的一枝独秀,隐有领袖群伦的势头。
而今天,据说好像正是落日马场关守阳的六十大寿之日。
马老头心里有了几分明白,自己这个酒馆里坐着的五个人,估计正是要去给落日马场主人严守阳祝寿的人,不料中途遭遇这场大雪,才会来此稍作歇息。
“也罢。”
却说那瘦削老者也端起面前的酒碗,“铁老弟,请。”
二人酒碗轻碰,各自饮下了一口烧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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