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从不会为谁等待,只会依自己的节奏前行。
老郝的工地,仿佛顺应了清水公园寂静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崭新的戏台,以其独特的风格,给公园平添了几份艺术的气息和人文情调。
伴随着渐行渐远的秋日,头顶的针松叶片已慢慢泛黄,垂柳的枝条上已身无长物,越发清瘦简约。
在这样的环境下,王村们的杰作矗立在公园深处,倒变得门前冷落、凄凉,无人观瞻,暂且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工地上没了工人,戏台经过验收后移交给公园管委会。
老郝呢,依旧保持其良好作风,未差谁一分工钱,大师傅小普工们人人高兴,皆大欢喜,拿上钱各自回家,作鸟兽散了。
农民工陆续返乡,使乌驼镇的神经一下子得以松弛。
行人少了,街巷愈发宽阔而清冷,只有那满地翻飞的树叶在毫不停歇地展示着枯萎的动感。
乔英子的丈夫上个月就没活干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找乔英子团圆来了。
天气转凉,或许人的心劲也会随着这分凉意逐渐减退。
他没有再出去找活,就成天猫在出租屋里看电视,并等待婆娘这边完工好快些结账返家。
但他哪里知道,婆娘明面上的工作虽完,只是与王村的激情没完。
清晨,乔英子依旧早起,梳洗罢便仓促出门,前往她灵魂的落脚地——王村的怀抱。
她丈夫个头不高,一张清瘦的黑脸形容枯槁,看上去仅有半条命的样子。
每天吃罢早餐后,他都会再次躺回床上,眯上一阵,睡个回笼觉。
因体力日渐不支,他便开始恋床,好像永远也睡不够似的。
但今天是个例外,他洗罢
脸,对着镜子笑了一阵,又将食指放进门牙的豁口处摸了摸,这牙是去年秋天在隆德老家启动三轮车时被发动机摇把打掉的,当时正处于心灰意冷的状态中无法自拔,因此就没及时将牙装上。
但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这种豁豁嘴会不会遗传给孩子呢?不过,他还是惊奇地发现,在过往的夫妻生活中,有如此得意的神情还属头一回。
他知道自己在得意什么,这些都要感谢上苍,感谢乔英子,感谢医生,最该感谢的还是这一年来为他熬汤药的另一个女人。
在千恩万谢之后他还是重重地感谢了自己。
是自己一个多月来坚持不懈地努力耕作,才在乔英子那块贫瘠的薄地里育出一棵新芽。
乔英子怀孕了,这难道还不够神奇吗?如昨晚就将这爆炸性的消息传回老家,他无法想象庄子周边超市的鞭炮够不够他爹买。
昨晚,乔英子吐得相当给力,哇哇的。
尽管女人自个面对这万千之喜不以为然,甚至还带有一丝沮丧,但面对她这几年的凭空消失,男人决定理解她,甚至宽宥她,因为她始终是他的女人,尤其她肚子里还怀了孩子,无论将后生男生女,对他家来说都算作劳苦功高。
如今她心里不爽,肯定是怨恨他没给她足够的关爱。
这事他做的确实过分,所以他决定补偿,从明天起,她就在家里好好养着,工地上由他去顶,谁让他是娃的亲爹呢?
乔英子与王村对面而坐,虽不说话,但好像都在暗中较劲。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